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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出高门,自视清高,当初嫁进门时又与我闹了多少闲语,我是个长辈,到底年长你,不同你计较,总想着,等你熬成了婆婆,吃了媳妇的苦,就明白了我的不易,呵,现在倒好,你倒是想要个儿媳,可也得人家愿意啊!”
老夫人忍了多年,最疼爱的孙子离自己而去,憋忍的气性像是泄了闸,不管不顾,什么都说得出来。
曲文秀被好一阵挖苦,那滋味在心中扩散,刚刚憋了回去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我,我去求她,求她进侯府的门。”
为了儿子,她这张脸大可不要了。
曲文秀哭着起身就往外走,老夫人不耐的瞪着她的背影,见她还真要去,气的“啪”的一下拍了桌子。
“你给我回来!”
曲文秀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母亲~呜呜……”
老夫人侧过身子,不愿意瞅她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你求什么求?不要了脸面那是你自己的事,莫要惹了我孙儿地下不安宁!”
提到莫云,老夫人哽咽不已,她透过那敞开的门向外望去,只瞧见丁点天空,一丝白云却也瞧不见。
“我的孙儿啊,苦命的孩子,自小离了亲爹亲娘,偏偏争气的很,自己练就了一身本事,为自己谋得了高官权贵,我的好孙儿,那般正直温厚之人,如何能愿意看见阮丫头为他守一辈子的寡!”
曲文秀震惊的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浑浊的眸子泪花闪烁,她将目光从门外的天移到了曲文秀的脸上。
“你是他的娘,该为他着想。”
“可,可云儿不能见到自己的儿子没了娘啊!如果她真要改嫁,那战东他们岂不是没了爹又没了娘,我儿苦了一辈子,我怎能让他的孩子们也苦着长大。”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不顾孩子们的情愿,硬是将他们拘在侯府内,一个多月,只得见阮丫头几面而已。
骨肉分离,这就是你对孩子们的好?他们刚没了父亲,却又不得见自己的亲娘,你可想过孩子们心里的苦楚?
我病了这许久,你倒是能耐的很,将此事瞒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声不曾透漏入我的耳里,你怕的不就是我将孩子们送到将军府去么!
可你从来不知阮丫头的性子,她那是可怜你呢!”
曲文秀不解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的嗓子生出一丝痒意,咳嗽了起来,喝水也是止不住的,咳嗽好一阵后自己停了去才算好了。
曲文秀在一旁伺候,眉眼之间少了之前的不屑与不真诚。
老夫人心软,声音柔和了些,“我也不是训你,只不过是见你像是蒙了心一样,只管捡了对侯府的好去做事,丝毫不顾及旁人感受。
我的孙儿可怜,我的重孙们也可怜,可他们再可怜也有咱们疼惜着呢!”
他们让阮丫头养的个个都好,如若因着他们的祖母囚困他们母亲一辈子,心里生了怨,埋了仇,你岂能保证他们不苦了?
文秀啊,这心苦才是真的苦啊!”
曲文秀心中坚定的想法摇摇欲坠,“可,可她改嫁又如何能对得起我的儿子!母亲,我从前的错已然牢记心中,等她入了侯府我定千百百倍的对她好,绝对不会苛待她分毫。”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出去,“如若是我儿亡故,文秀,我不会留你在这高门侯府里蹉跎一辈子,同为女子,同感而受,你可明白?”
曲文秀这回是真真的震惊不已,竟能瞧见那泪珠子在她眼眶中震动,“母亲……”
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有这样的心胸。
她的儿子死了,她只想为儿子再做些什么。
“劝也劝了,可我再劝也要你自己想明白。”老夫人起了身往外走去,“我的孙儿葬在那方寸之中,再也瞧不见这样好的天色了,我这个老太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日,我去瞅瞅,连我孙儿的那一份全都瞅了个清楚。”
老夫人性子火爆,尽管压制着,走起路来也是带风的,可此刻,她佝偻着腰身,好似老了十岁。
曲文秀望着她的背影掩面哭了起来。
竹香候在身旁,心疼劝道:“夫人,别再哭了,再哭眼睛受不住的。”
曲文秀摇头,“竹香,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竹香低下头,想起那俊朗英姿,甚是痛心,“夫人没错,夫人都是为了将军,一片慈母之心,怎会有错。”
夫人没错,错的只能是旁人。
她不是自得嫁给了将军。
她不是霸着将军,连个妾室也不许将军纳的么!
那如今,她就该为将军守洁。
守一辈子的贞洁。
侯府里如何闹腾阮新柔不知晓,她只知道现入了夏,天气越发炎热,莫云窝在那茅草屋里养病恐怕要遭罪。
只是探查了这么久,竟也没查清楚刺杀莫云的那帮人到底是谁的人手。
京都暗流涌动,表面风波无澜,却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让人不得不小心谨慎,处处留心。
圣上往将军府赏赐了一堆东西之后就没了声响。
只在前日又下了一道旨意,护国公爵位由莫战东袭承,只是莫战东年纪尚小,待及笄之后再行承爵之礼。
旨意下到了将军府,由阮新柔代为接旨。
现被供奉在莫云曾居住的栖湖院。
有这道旨意在,倒是让那些觉得将军府即将落寞的世族们多想了许多。
莫侯爷的腰板又挺直了。
今日用晚饭之时,他对着曲文秀道:“皇恩浩荡,眷顾莫云劳苦功高,这才下了这么一道袭承的旨意来,可自古以来,圣心难测,也不知晓这份恩泽能不能延续到战东长大成人。”
曲文秀的心头一跳,“侯爷,您的意思……”
莫侯爷放下了碗筷,以帕擦手,“我不过是担心时间长了,圣上忘了云儿的功劳,届时爵位还没得以承袭,如那泡影一般,一吹即散,恐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皆如那蓝中水一样洒了个干净。”
见曲文秀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去,他瞅了一眼莫川。
“本候打算请旨,让莫川继承兄长爵位,等到战东长大之后再将爵位归还。”
曲文秀手心中的筷子啪的落在了地上,吃惊的看向莫侯爷。
“不,不可!”
“娘!”莫川似没想到曲文秀会拒绝一样,眼带伤心的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