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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雪片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柳如烟缩了缩脖子,将破旧的棉袄又裹紧了些。屋外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她站在门口,望着白茫茫的一片,心里直打鼓。
\"阿姐,快进来,外头冷。\"二妹柳如云在屋里喊道。
柳如烟转身进屋,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三妹柳如霜正蹲在火盆边,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添着柴火。火苗微弱地跳动着,映得她的小脸通红。
\"柴火不多了。\"柳如云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担忧,\"阿姐,咱们怎么办?\"
柳如烟走到火盆边,伸手烤了烤。她的手已经冻得发紫,指尖几乎失去了知觉。\"省着点用,等雪小些,我去后山再找些柴来。\"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三姐妹吓得抱成一团,柳如霜更是直接钻进了柳如烟的怀里。
\"别怕,别怕。\"柳如烟轻声安慰着,可自己的心跳却快得厉害。她知道,这是谁家的房子被雪压塌了。这几天,村里已经倒了好几处房子,听说还死了人。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若不是秦大哥帮她们新修了这个房子怕是她们也……想到这里一阵后怕。她们原先的茅草房子也上积了厚厚的雪,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姐,你说秦大哥他\"柳如云突然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如烟打断了。
\"别说了。\"柳如烟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他一定没事的。\"
秦陌川的伤不知如何了,眼下暴雪封路,她根本出不了门,柳如烟不敢往下想,她怕自己一想就会崩溃。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两个妹妹,活下去。
好在家里的吃食还够,她仔细的盘算着节省着点多撑一阵子,将糙米和野菜一同煮了些粥,姐妹三个喝了些挤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早,柳如烟就被冻醒了。火盆里的火早就熄了,屋里冷得像冰窖。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吵醒两个妹妹。
走到窗前,她倒吸一口冷气。一夜之间,积雪又厚了许多,几乎要淹到窗台了。更糟糕的是,她发现房梁有些下陷,屋顶的积雪已经压得房子不堪重负。
早饭做了几个黑面饼子。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铁饼子,黑乎乎的,掺着野菜,嚼在嘴里又苦又涩。两个妹妹柳如云和柳如霜小口小口地啃着。
\"阿姐,你吃吧。\"如云把最后一口饼子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如烟。
“我饱了,你快吃吧!”摸了摸她的头。
屋外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如烟的心猛地揪紧了。昨天村东头王婶家的屋顶就塌了,一家五口全被埋在下面。等村里人扒开积雪,人都已经冻僵了。
\"不能再等了。\"如烟站起身,\"得想办法把屋顶的雪清了。\"
如霜怯生生地问:\"阿姐,咱们够不着啊\"
如烟咬着嘴唇想了想:\"我去找柱子叔帮忙。\"
柱子叔是村里的木匠,住在村尾。如烟记得去年春天,柱子叔还帮她们修过漏雨的屋顶。那时候柱子叔的妻子和女儿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可惜
如烟穿上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棉袄,推开门。寒风裹着雪粒扑面而来,刮得她睁不开眼。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尾走。
路上静悄悄的,只有积雪压断树枝的\"咔嚓\"声。路过王婶家时,如烟看见几个村民正在清理废墟。她不敢多看,加快脚步往前走。
柱子叔家的门虚掩着,如烟敲了敲门,没人应。她推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屋里比外面还冷,灶台是冷的,炕也是冷的。
\"柱子叔?\"如烟喊了一声。
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如烟循声走过去,看见柱子叔蜷缩在炕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脸色发青。
\"柱子叔!\"如烟吓了一跳,\"您这是怎么了?\"
柱子叔勉强睁开眼睛:\"是如烟啊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如烟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她环顾四周,发现水缸已经结冰,灶台冷清清的,显然已经几天没开火了。
\"柱子叔,您等着,我回去给您拿点吃的。\"如烟说完就要往外跑。
\"别\"柱子叔拉住她的袖子,\"你们姐妹也不容易\"
如烟鼻子一酸。去年他娘子和女儿在雪灾中遇难后,他就一直独居。村里人都说他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但如烟知道,他只是太想念妻女了。
\"柱子叔,您得吃点东西。\"如烟坚定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回到家里,如烟把剩下的两个贴饼子都拿上,又烧了一壶热水。如云和如霜虽然眼巴巴地看着,但谁也没说什么。
\"阿姐,柱子叔怎么了?\"如云问。
\"发烧了,我得照顾他。\"如烟说,\"你们在家待着,别出门。\"
如霜拉住她的衣角:\"大姐,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如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三姐妹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柱子叔家走去。
到了柱子叔家,如烟把热水和贴饼子递给他。柱子叔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打翻水碗。如烟连忙接过来,一勺一勺地喂他。
\"柱子叔,您得振作起来。\"如烟轻声说,\"屋顶的雪再不清理,会出事的。\"
柱子叔喝完水,精神好了一些。他看了看三姐妹,叹了口气:\"你们说得对,我不能这样下去。\"
他挣扎着要起身,如烟连忙扶住他:\"您别急,先吃点东西。\"
柱子叔咬了一口贴饼子,突然红了眼眶:\"这味道跟你婶子做的真像\"
如烟心里一酸,轻轻拍着他的背。柱子叔和爹爹是拜把兄弟,对他们很是照顾,可惜柱子婶和秀花姐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如云和如霜乖巧地站在一旁,谁也没说话。
柱子叔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大丫,我没事了,你们快些回去了,屋顶的雪要抓些紧清一下,莫要积厚了,夜里睡觉也要警醒些。\"
“知道了,叔……你安心养着吧,明日再来瞧你。”
柱子叔病着她只能自己想法子了,她找来家里唯一的一把铁锹,又用木板做了两个简易的雪铲。\"如霜,如雪,你们在下面接应,我上房顶去铲雪。\"
\"不行!太危险了!\"柳如霜拉住她的袖子,\"姐,万一摔下来\"
\"总比被埋在下面强。\"柳如烟勉强笑了笑,\"放心,我小心些。\"
她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房顶。寒风刺骨,她几乎睁不开眼。脚下的瓦片又湿又滑,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开始一锹一锹地铲雪。积雪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每一锹都让她手臂发酸。但她不敢停,她知道,多耽搁一分钟,房子就多一分危险。
两个妹妹在下面紧张地看着,时不时提醒她小心。柳如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混合着风雪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她下意识地抓住房檐,整个人悬在半空。
\"阿姐!\"两个妹妹尖叫起来。
柳如烟死死抓住房檐,指甲都嵌进了木头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发抖,随时都可能撑不住。
就在这时,她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如烟!坚持住!\"
那声音是秦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