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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达边城的第二个月方琪蘅带着清秋二人第二次踏足边北大军的军营。
这几日以来,战事可谓是接连不断、如火如荼。
蒙兀的军队突然间像发了狂一般,像一群饿狼般大肆进犯我朝边境。
双方在战场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与哀嚎声响彻云霄。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的伤员数量也在不断攀升,但令人惊讶的是,无论是我方还是敌方,都没有丝毫停战求和的念头。
当方琪蘅一行人踏入军营之时,前来迎接她们的是方棋策身边的亲信近侍——方午。
这位刚刚年满十七岁的少年,虽然年纪尚轻,却已经历经无数次战火的洗礼,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煞气。
然而,在他看到方琪蘅的那一刻,整个人的神情瞬间发生了转变,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只见他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自家大小姐行了个礼,并说道:“太子殿下和将军此刻正在帐内商议军事要事,少将军特意吩咐属下请您先到他的营帐稍作歇息。”
方琪蘅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转而问道方棋续的去向。
听到问话,方午连忙回答道:“回大小姐,今日一早少将军命小公子跟随林副将一同去巡查营地了。大小姐是要先去见见小公子吗?属下现在派人前去请。”
说实话,对于少将军为何会突然让小公子跟着林副将去寻营这件事,方午心里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既然大小姐已经来到了军营,那么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小公子给叫回来。
看着眼前这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方午,方琪蘅心下了然,轻声说道:
“不必麻烦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既然父亲和大哥他们忙于军务,那我也就不去打扰他了。你直接带我前往军医所在之处吧。”
说完,她便迈步向前走去,方午见状赶忙紧随其后,引领着方琪蘅朝着军医营帐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方午热情地向方琪蘅介绍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军中的各种情况。
他手指着远处操练的士兵,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们平日里严格的训练和英勇的事迹;又指向近处整齐排列的营帐,详细说明每个营帐的用途和负责人。
就在这时,三个身穿铠甲、英姿飒爽的将士迎面走来。
当他们看到方琪蘅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上前抱拳行礼,恭敬地向方琪蘅问安。
方琪蘅微笑着点头回应,但心中却有些疑惑,因为她对这些将士并无太多印象。
一旁的方午见状,笑着解释道:“他们都是将军在边北的亲卫,常年跟随将军征战在外,大小姐没来过边北,这些叔伯们也基本上都没有回过京都,您不认识也是人之常情。”
听到这番话,方琪蘅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她确实是不认识,但是方棋衡就未必不能将这些人认全。
毕竟,就单凭方棋衡在钦州的布局之一有贺伊伊,进而靠这条线牵扯出饶念修的身世和朔州关停的商道等等,方琪蘅就知道方棋衡对她很有保留。
这事若是放在几个月前方琪蘅或许会心生恼怒。但如今她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心态也发生了变化这里和她的世界不一样。
方琪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顶替她,方棋衡也是所以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正对她和盘托出。
军医的营帐不远没多时方琪蘅一行人就到了,不过值守的士兵告知他们军医们全在伤兵营忙碌着,暂时无法回来。
一行人又缓缓地朝着后方的伤兵营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痛苦的闷哼声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伤兵营值守的士兵们从未见过方琪蘅,但见她是由方午亲自领来的,便出于本能地下意识行了个礼。
方琪蘅微微一笑,轻轻抬手示意他们免礼,而后转过头望向方午说道:“你且先回吧!我在此处便是,若有要事,自会差人前去唤你。”
被方午目光扫过的那几名士兵,瞬间挺直了腰板,神情肃穆。
“你们几个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守好此处,万不可让人冲撞了太子妃殿下。”言罢,他再次转向方琪蘅,微微躬身施礼,缓声道:“那属下这就先行告退了,殿下若是有任何事情只管遣人前来寻属下即可。”
方琪蘅轻点颔首,表示应允。随后,她便掀开营帐门帘,缓缓步入其中。
营帐内,一名军医早已听到外面的对话声,知晓有人进来。然而,他却仿若未闻,仍旧全神贯注地埋头处理着手中伤员的伤口。
方琪蘅进入营帐后并未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立于一侧,默默地观察着军医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军医终于完成手头的工作,将伤者的伤口妥善包扎完毕后才直起身子,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当他转身看到方琪蘅时,面色不佳地走到方琪蘅面前打算行礼,不过,还未等他有所动作,方琪蘅便抢先一步开口制止并寻问对方现在是否有时间带自己在这里看看
听闻此言,闫子陌那原本俊朗的面容上一对好看的眉毛瞬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仿佛两道纠结在一起的黑线。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最恨这些高高在上不顾他人死活的贵人们。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眼睛是不是都只是做配饰用的看不见事实。
没听见几个营帐内此起彼伏的哀嚎吗?没看见那些忙碌得脚不沾地身影穿梭于各个病榻之间的军医们吗?要耍官威不知道分地方分时间吗?
或许是因为闫子陌脸上流露出的厌恶之情太过明显,站在一旁的助手不禁有些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闫大夫,这位可是太子妃啊,咱们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吧,只要将她尽快送离这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