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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千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月光泄进来，窗子又将月光限制在框内。
外头树影摇曳，窗台的一盆南天竹受到风力的影响，连着外头树梢一起发出沙沙声响。天花板上有着植物影子的随风摇曳的动作。
夜里安静，初夏的气温不算高，蝉鸣蛙声也才刚刚兴起，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我不喜欢交际，我不喜欢他们。”
身旁人动作一下，布料之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一双手臂揽住梁千峰的腰，很快又将他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不喜欢是因为你交错了人。”季闻川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很困，嗓音又低又哑。
梁千峰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怪异的疲惫感袭上来，他扛不住，迷迷糊糊的搂住季闻川的腰，意识和大脑对不上，也不知道自己说了还是没说：“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脑袋被揉了一把，紧接着，那只手又落在了他的后脖颈处：“没必要，睡吧。”
这句话响起，梁千峰的眼皮再也招架不住，死死的合上了。
绵长的呼吸声走向规律，梁千峰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夜里，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闪起光芒。
季闻川将梁千峰平放在床上，拿起床头上的手机，蹑手蹑脚的起身，拉开重玻璃门，出了阳台。
摁灭的手机再次亮起，是方十发来的短信。
【方十】：事情办成了，约定好的事别爽约了。
手机搁在阳台的桌面上，旁边还有一只玻璃烟灰缸，里头七八个烟头，季闻川指尖也夹着一支点燃的。
他不喜欢吸这玩意，和他之前尝到的味道都不一样，这东西是真的伤肺，试了这么多牌子的，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款熟悉的。
不喜欢抽，但是喜欢看着零星火光忽明忽暗的感觉，像是一条生命在缓慢消逝。
这支烟燃尽，季闻川从椅子上站起来。
阳台的风不算大，待得久一点了，烟味也就散去了。
回到屋里，才刚躺进被窝，梁千峰就循着味道钻进季闻川的怀里。
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过两秒，又皱起眉头，嘴里囔囔道：“你抽劣质烟，好臭。”
季闻川以为他醒了，就着夜色观察半晌，才确定了这是下意识的呓语。
季闻川扯着自己的衣服嗅了嗅，也没闻到一点烟味。
这什么狗鼻子，他都没闻到。
季闻川一边在心里头吐槽，一边蹭了蹭怀里的人，势必要将自己身上的味道全部沾染上去，扰得睡觉的人不得安生。
没一会儿，梁千峰终于被弄得不耐烦，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双手环着他的腰，八爪鱼一般死死的缠着。
后脖颈传来温热的呼吸，撩过覆盖在皮肤上的汗毛，短发也被呼吸吹拂起来，时不时的挠着。
梁千峰还是醒了，还被刺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歪了一下脖子，试图驱赶脖颈间传来的丝丝痒意，他闭着眼，舍不得睁开看东西。
“哥，痒，你别呼吸了。”
这要求显然过于无理取闹了，哪有人是不呼吸的，不呼吸的那就不是人了。
迷迷糊糊间，梁千峰听见季闻川的哼笑声，那道扰人的呼吸偏离，一颗脑袋贴上了他的脖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