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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应天府城的青石板路在朦胧中渐渐苏醒。城门口,三辆朴素的马车悄然驶出,马蹄声细碎而沉闷,好似生怕惊扰了这座古老都城的宁静。
赶车的车夫身着粗布麻衣,神色间透着几分谨慎,不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整支队伍没有旌旗招展,亦无前呼后拥,在一片寂静中低调前行。
欧阳伦,曾经身为驸马,却因犯下不光彩的罪行,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此次马皇后与安庆公主前往他的坟前祭扫,自然不愿大张旗鼓,徒增非议。
在中间那辆装饰稍显精致的马车里,暖黄色的幔帐低垂,将车内与外界的清冷隔离开来。马皇后身着一袭深青色的素服,面容端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忧虑。
她伸手轻轻握住女儿安庆公主的手,柔声道:“安庆,到了欧阳伦坟前,千万莫要过于哀伤,动了胎气。你腹中的孩子,可是咱们皇家的血脉,万万马虎不得。”
安庆公主微微颔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母后,女儿明白。这段日子,女儿已经想通了许多事,不会再让自己和腹中孩子受委屈的。”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满是母性的温柔。
与此同时,距离车队数里之外的一处密林中,东川美雪和松井正压低声音,神色诡秘地谋划着什么。
东川美雪身着一袭黑色紧身劲装,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形,一头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显得格外干练。她目光如炬,冷冷地问道:“松井君,安排在他们回途路上的人手,都准备好了吗?”
松井身着同样的黑衣,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雪子,您放心。我早已在必经之路设下了埋伏,只等他们返程,咱们便能瓮中捉鳖。”
东川美雪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算计:“这次行动,主要是试探。探一探秦王和不良人的虚实,还有安庆公主和马皇后身边的势力。”
松井连忙应道:“雪子考虑得周全。其余的死士正在星夜兼程赶来,预计十天后就能抵达。到时候,咱们再根据这次试探的结果,制定下一步计划。”
东川美雪凝视着远处渐渐远去的车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那场好戏……
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前行,两旁的松柏愈发茂密,气氛也愈发凝重。不多时,一座孤坟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座坟茔被安置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中,四周杂草丛生,只有坟前一块简陋的墓碑,上面刻着“欧阳伦之墓”几个字,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寂。
马车停稳,车夫麻利地放下脚踏。马皇后率先走出马车,一袭素衣在风中轻轻飘动,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紧接着,朱樉和朱雄英也下了车,他们神色凝重,静静地站在一旁。朱樉双手抱胸,目光紧锁着墓碑,朱雄英则微微皱着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马皇后望着坟前的一片萧条,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身为驸马,本应珍惜皇家的恩宠,却做出这等违法乱纪之事,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说罢,她轻轻拉过安庆公主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安庆,咱们过去吧。”
安庆公主低垂着头,任由马皇后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朝着墓碑走去。她的身形略显单薄,随着步伐微微颤抖,不难看出内心的挣扎。
朱樉和朱雄英对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护卫们则警惕地分散在四周,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安庆公主松开马皇后温暖的手,身旁侍卫早已心领神会,迅速端来一个烧得正旺的铜盆,盆中火焰舔舐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安庆公主目光紧锁墓碑,往昔与欧阳伦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走马灯般浮现,久久伫立后,她缓缓屈膝蹲下,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怅惘,将一张张纸钱投入盆中。
朱雄英见状,快步上前,与安庆公主并肩蹲下,一同往盆里添着纸钱。火舌吞噬着纸钱,化作袅袅青烟。
安庆公主声音哽咽,对着墓碑喃喃低语:“你安心地去吧,孩子我会悉心抚养长大,绝不会让他重蹈你的覆辙。”
朱雄英也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墓碑:“姑父放心,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姑姑。”两人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纸钱在盆中剧烈翻动,溅起一片火星,好似欧阳伦在回应他们。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鸦鸣划破死寂。一只漆黑的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欧阳伦的墓碑上,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庆公主,发出“嘎嘎”的叫声,声音粗粝又哀伤,在空旷的墓地中回荡。安庆公主浑身一震,目光紧紧锁住乌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乌鸦持续叫着,声音愈发凄厉,直至嘴角渗出鲜血。随后,它扑棱着翅膀,朝着远方飞去。
安庆公主望着乌鸦离去的方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情绪彻底崩溃,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是驸马,是驸马回来看我们母子俩了……”
马皇后心疼不已,快步上前,将安庆公主紧紧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朱樉和朱雄英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朱雄英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护好姑姑和未出世的孩子 。四周的侍卫们默默垂下头,不忍直视这一幕,整个墓地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朱允熥见状,往前紧走一步,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郑重:“姑姑,方才那乌鸦许是姑父化身而来。他定是知晓错了,满心愧疚,对不起你们母子俩。姑父嘱托您,千万别自暴自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安庆公主听闻,像是被重锤击中,原本就汹涌的泪水愈发失控,整个人剧烈地抽泣起来,身子抖如筛糠。
马皇后心疼得眼眶泛红,赶忙紧紧抱住女儿,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悲痛。
寒风在墓地间呼啸,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一幕悲叹。许久,马皇后察觉到安庆公主的哭声渐弱,低头一看,只见女儿双眼紧闭,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痕,已然在极度的悲伤与疲惫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