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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分别了,慕璎也没打算再瞒下去。
她如实道:“因为我早就觉得,我和慕家人,徒有家人的名头,却无家人的实质。哥哥,你也不是个傻的,应该能察觉到吧?”
答案终于揭晓,慕琅胸腔里的心却仍提着不放,半晌方苦涩点头。
今夜之前,他还坚信慕家人重情重义、绝不会偏心,可方才同慕夫人的那场谈话,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一棒,打的他清醒了许多,也明白了过来,慕璎这几个月为何这般“不懂事”。
“是哥哥的错,没能早点察觉,害你受委屈了,璎璎。”慕琅慢吞吞道,说得艰难。
烛火的微弱光芒下,慕璎却笑了笑。
“不必自责,其实在上次你要找东厂之人算账、替我出头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她轻声说:“付出和被付出多少,其实我从来都不在乎,因为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自己拿到手。但是,家人的在乎和关爱,这么多年我却很少体会到。”
说不甘心,肯定是有的,慕璎现在才多大,她的前半生几乎都奉献给了慕家,这叫她怎么甘心?
哪怕是现在,她彻底死心了,那种情绪也并非释然。
“可是哥哥,那天你说给我出头,尽自己所能给我准备嫁妆,我发现你还是不一样的。”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亲妹妹啊!”慕琅急道:“从前,是哥哥糊涂了,没察觉到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一直在误会你。”
“璎璎,你把断亲书烧了吧,我不能接受突然少了一个妹妹。至于账本上的亏空,我会想办法在十天内补上的!”
慕璎心中终于有些释然了:“哥哥,那些日子终究都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这份断亲书,不管我现在怎么看慕家人,都并非代表我对慕家毫不在乎了。”
“我只是担心,在大婚以后,慕家人还会以血缘关系为由,要挟我继续给他们付出。”她垂眸,声音颇为讽刺:“仅此而已。”
“至于你我二人,之间的兄妹情谊若是还在,也不会因为薄薄一纸断亲书而生分的。”
在这一刻,慕琅终于理解了她为什么要那份断亲书。
理解以后,他的心脏也抑制不住地疼痛起来。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慕璎已经被逼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站出来保护她?
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嗯,璎璎,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我也永远都是你哥,”他苦涩地开口:“婚后你若是受了委屈,跟哥哥说,就算是将军府又怎么样,哥哥一定把它闹翻!”
事到如今,他只希望那个宋少将军是个真正的好人,让慕璎嫁过去以后可以获得幸福。
如果慕老爷和慕夫人给不了她想要的爱,将军府能给她的话,慕琅便安心了。
慕璎却噗嗤一笑,揶揄地看着他。
其实慕琅并非愚笨,却十分单纯,很容易被人利用、拿去当枪使。
他做事情、看人都十分天真、浮于表面,哪里能够帮到她什么忙?恐怕以后出了事,慕璎还得出手,反过来去帮他。
可正如她方才所说,慕琅能给她付出多少不重要,只要明白他是还爱这个妹妹的,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多谢哥哥,”她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明日出嫁要早些起身,哥哥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慕琅心中实在是不舍,可他也知道,是时候该回去了。
慕璎送他出门,送到闻溪院门口,却突然顿住:“哥哥,你等我一下。”
”怎么了?”慕琅狐疑地回头。
慕璎思索片刻,突然回了一趟屋内,而后拿着一个盒子出来,把它交给了慕琅。
慕琅打开一看,是个很漂亮的长命锁,虽然打造得有些粗糙,但拿在手中十分可爱。
他早已过了收这种礼物的年纪,纳闷道:“璎璎,给我这个做什么?”
“一个信物,”她十分郑重:“哥哥你相信我的能力吧?如果相信,你就收下。将来你若是遇到麻烦,便拿着它来找我,到时候,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慕琅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在此时的他眼中,这长命锁和慕夫人手中的铺子有何区别?如果收下,那他不是也成了利用慕璎?
可同妹妹分别在即,回舟轩内竟然没有一件和慕璎有关的东西,他还需要一个东西,来寄托对慕璎的念想。
“好,那我便收下了。”他也没有再客气,凝重地收好这把小银锁,而后转身离开。
在他背后,慕璎沉沉望着慕琅的背影,心绪复杂。
一旁,知夏的声音也感慨万千:“小姐,您六岁的时候没送出去的东西,如今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大少爷手中。”
六岁那年,慕琅的生辰,慕璎还没开始经营生意,手头没有很多的钱为他准备礼品。
与她不同,那时候,慕琇的零花钱却多得用不完。为了哥哥的宠爱,慕绣买了不少值钱的小玩意,装成一箱送给了慕琅。
而慕璎的手里,只有用攒了很久的银子买的这个长命锁。
那天的寿辰宴上,慕琅收到的礼品都放在了一处,一家人其乐融融。慕璎也坐在桌上,他们的欢笑声中却始终没有她的。
她独自把略显寒酸的小银锁放在礼物堆里,等宴席结束后,却在地上发现了它。
慕璎把它捡了回来,一直束之高阁,本来想在逃婚之前扔掉,可拿着它的时候,她好像透过她看见六岁自己手心上的掌纹。
最后她选择把它留在闻溪院,等下人来打扫的时候把它捡走……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派上用场。
“小姐,这个长命锁的来历,真的不需要和大公子讲清楚吗?”知夏问道。
“不必,说了又有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慕璎无所谓地笑笑:“我们回去吧。”
然而刚回到闻溪院,知秋又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大小姐,奴婢方才打听到了,”知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晚亭楼那边又有了新的动静,二小姐……估计她又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