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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下定决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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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定了怎么做,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依旧阴沉,微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她穿得单薄,灌进来的风吹得她身子发冷。

映入眼帘的一座座黑压压的屋舍宅院,让人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两人相对着一言不发,前面的陈兴和齐婶一路上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曾说话。

只听到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和嗒嗒的马蹄声消散在这狭窄的街道。

相较晨间,街道来往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

马车两边和后边都有车帘。

霜月往后往后挪了挪,掀起后面的帘子,果然见是一处敞开的窗格。

霜月伸过身子将头探过去向下看去,车轮依旧滚滚向前,马儿的嗒嗒声此时更像是一首响亮而欢快的歌声。马儿要回它的马厩,那是它的家,那里有它的亲人友人,所以,它很开心。

霜月还在想着,忽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肩头,声音急促,“做什么?”

霜月身子没有伸回去,俏皮地笑道:“我想再看看外面。”

车里的人大概是觉得她无趣极了,放了手,再也不管她。

眼看马车经过这乾京城最高的楼——映湖阁。

她突然改了注意,对一旁的人道:“公子,能否让马车停留片刻,奴婢想上这映湖阁上去看看。”她心里想着,真到说出来又觉得有些荒谬。

她凭什么认为他会答应她?

面前的人蝶状的长睫轻扇,扭头冲前面喊道“:陈兴,停下!”

“吁!”陈兴勒住马,马儿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回去还要好多公事要忙。”顾玄风投来目光。

“多谢公子!”

霜月说着准备下马车,她弯腰的间隙,腰上一阵疼痛,疼得她“哎哟”一声轻呼出来。

是谢德育那下踢在了她的腰上,现在腰上一碰就疼。

“怎么了?”一旁的人问。

“奴婢身上痛!”

霜月看到顾玄风脸色已变,突然想到谢德育说的那些听不得的话。

难不成他是以为?

罢了,霜月心口发烫掀帘立马逃一样的出去了。

“齐婶,跟着她!”马车里的人沉声道。

他这是还怕她跑了不成?

马车在一旁街道处停靠。

霜月下车循在台阶走上了不远处的拱桥,河水如一湾明镜,清风拂过,水波皱起,桥边的乌蓬轻舟上还有人在吹箫。

也是在这拱桥上她看清了自己倒映在水中的有着伤痕的脸,难看又醒目。

她又准备上去一旁高耸的映湖阁。

“这楼有什么好看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爬两趟都累死了!”齐婶不乐意道。

“婶婶在下面等我便好!”霜月丢下一句,人走上了映湖阁的最顶层第八层。

立在最高处,能将整个乾京城尽收眼底,宁州就在南方那黛色的山峦后。

屋舍瓦房,田字形的地里似乎还有一片片金黄色的稻谷。

宁州该是怎样的景象呢?在起义军占领下,子卿哥哥和大多数百姓一般,过的是什么颠沛流离的日子啊?

牧婶的那个小院是不是还在?院中的梅树是不是也还在?

她带着满腹的忧思又下了第二层,她看那京城亭台楼阁,殿宇廊坊,错落有致,飞檐翘角,振翅欲飞。

也看到那马车里画一样的人在掀帘看她。

顾玄风目光自始自终停在那楼阁的玉人身上,又望那凭栏而坐的一人婉约清秀,身材纤细,心中沉醉。可白璧微瑕,她已不是清白之身,想到之前她和顾英杰种种,还有在谢德育那里,他不能细想。

他知道他救她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清漓神似的一张脸,若不是因为这层,他本可以高高挂起。管她是被柳亿梦责罚,还是被送给谢德育,任她是死是活,饶她再生得美,和他也没有任何干系。

人各有命,他也不是大罗神仙,救不了不相干的人。

可是她长得像清漓,那就另当别论了,他看到她就想起了清漓,脑海中就映出那张陪了自己十几个日夜的那张脸庞,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甚至想过去郳州看看清漓,可是想到可能会看到她和她的夫君在一起情意绵绵的场景,他就打消了这一个念头。

他不会为自己找不快,不会。

他自从碰到了这个厨娘,情志愈发不受自己控制,她受伤他会难过,没有见到他会想她。

可想到她长得像清漓也明白了,他对清漓早已经情根深种,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肯定是老天知道了他的心意,所以安排了一个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

他有时甚至想让这样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在马车里她问她为什么不愿意睁眼看她,她只猜对了一半。一方面他懊恼她那张像清漓的一张脸有了瑕疵,另一方面是她离他那样近,他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体香时,已经有些情难自禁,他怕,他怕自己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

前几日他对柳姨娘说将她送给程大人本来就是试探,他想将她身契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肯安心。

他甚至想让她就这样待在府里,待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思念清漓时能聊以慰藉。反正松风斋本来就缺下人,这样自己便能日日见到。

一想到今天他看到陈兴托给郎一舟在政事堂递给自己的那张纸条,那种揪心的感觉让他觉得格外不适。

郎一舟是顾玄风的母亲董夫人在宣州老家的一个表姐的孙子,算是远房亲戚,前些年过来投奔了顾家,现如今在工部任职,虽说喊顾玄风一声表叔,但也才比顾玄风小几岁。

她太容易让自己乱了分寸,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会让自己乱了心神。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是顾英杰的人,他不会再要她。

他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之时,便下定了决心要送走她。

就算不送给程康安,那便送给别人。

些许一年半载看不见她,他就不会再想她。不会再想清漓,从去年见到清漓到今年才不过一年多,一定是时间不够长。

想到这儿,他沉沉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浑身自在多了,那种凡事尽在掌控的感觉又回来了。

自在的感觉没有持续一会儿,他就听见马车外的齐婶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