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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余晖散在巍峨的宫墙、廊道,将整个皇宫照得金碧辉煌。
顾玄风顿足,“牧大人这么急着向我道喜。”
“顾大人的庶弟不负期望,登科及第指日可待。牧某自然是等着去中书大人府上喝上一杯!”
“顾大人的胞弟听说也在国子监,可大人这个胞弟可是远远不及顾大人啊!”
顾玄风听罢,想起漓儿之前安慰他的话,唇畔生笑,“难得牧大人这么关心本官,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牧大人怎么会知道本官的胞弟志向在他处呢?”
“中书大人不也是同样关心牧某,牧某在找人,顾大人还怕牧某找不到,帮牧某一同找。”
顾玄风哑然一笑,“本官只是想给牧大人出点力。”
"听说牧大人身世可怜,自幼孑然一身,无兄弟姐妹,自幼和先慈相依为命,难不成牧大人找的女子还是牧大人的发妻。"
他听探子说沈相国家的千金和当今的平宁公主都对牧凌云有好感,都被牧凌云称自己已有发妻而婉拒。
顾玄风想来牧凌云找的就是他的结发妻子。
见牧凌云神色一紧,顾玄风继而又打趣道:“牧大人不说话,难不成还真被我猜对了?牧大人对发妻情深义重,难怪不惜拒绝平宁公主和沈家千金。”
牧凌云也笑,“要论相貌,中书大人可在我之上,顾大人不知道,京中那些高门小姐知道顾大人有婚约在身都是异常惋惜,从而对那位国公小姐艳羡不已。”
论相貌气质,两人都各具特色,顾玄风是清冷如月的高雅公子,有着傲视一切的从容,而牧凌云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君,虽总自带笑意,可浑身总有股捉摸不透的淡漠。
顾玄风站住了脚步,凝视着一旁的人。“牧大人这样悄摸摸地找了大半年,一无所获,本官看了实在是替牧大人着急。若牧大人愿意相信本官,提供画像,本官的人保证不出一月就能帮牧大人找到想要之人。”
“就不劳烦中书大人费心了,牧某的人牧某自己找,不论天涯海角牧某也会将人找到。”
牧凌云和顾玄风深深对视了一眼。
“牧大人这样又是何苦呢?”顾玄风随口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牧凌云富有深意地望向顾玄风,“苦的不是我,而是顾大人。”
“哦?”顾玄风脚步一顿,面色冷凝地回过头望着牧凌云。
“有些事,顾大人只看见了冰山一角,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越陷越深,良禽择木的道理我早就和顾大人说过,顾大人就是执拗不听,我也是无计可施。”
顾玄风心头一震,若无其事地看着面前的人,面前的人眼尾细长,眼神柔和,志得意满的笑意中透着森森的寒意。
直觉告诉他一种看不见的危险在逐渐靠近,可是自己看不清,这种感觉让人后怕。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再无人说话,就这样无声地走过漫长的甬道出了宫门。
上了马车,顾玄风没有直接回府,对着前面等候的陈兴道:“马上去山斋。”
陈兴不解,还是挥鞭打马照做了。
一声长长的嘶鸣,马儿向前疾驰而去。
“公子,你坐好了!”
外面的风儿呼呼而过,吹得掀起了车帘,吹得顾玄风喉咙干痒,又咳嗽起来。
牧凌云今日之言让人深思,冰山一角?越陷越深?他是指什么?顾玄风看不清。
远世斋是云逸先生卢元义之前的住处,也是顾玄风和卢元义幼时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在城郊二里地的一个山边,卢元义临走之前将山斋交给了顾玄风所管。
因而,顾玄风对此处山斋有不一样的感情,因山斋位置特殊,地下有泉眼,冬季气温舒适,对他的咳疾大有裨益,所以每逢冬至边上他就过来住上近两个月之久,等来年回暖他再回府。
出了城门,顾玄风掀开车帘去看。
时值深秋,一排排金黄的白桦树层层铺染,湖边凉风阵阵,垂柳尽数已黄,地上的草儿青黄参半,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马车又行进了一会,这才到了山斋,顾玄风由陈兴扶着下来。
山斋与外界由一座石桥相通,附近还有一座凉亭。
亭边还有一条小溪,亭边溪水潺潺,清泉击石,清脆悦耳。
一旁的山斋以一处院门圈起来。
抬头可见匾额上写着“远世斋”三个大字。
门口台阶的护栏处还整齐里挂着各色各样的盆栽花草。
顾玄风时常命陈兴过来修建打扫,所以就算这个时候,花草照样生机勃勃。
又见台阶的缝隙里竟有多多毛茸茸的苔藓,还开着像小伞一样的花,翠绿一片,沿台阶铺下,绿意盎然。
穿过堂屋,中间是一个宽阔的院子,院中有一方石桌和一口水井。
见有人来,院中快步走来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青年男子,男子打扮干练,神情坚毅,中等身高。
“公子!”方岱见来人立马拱手相迎。
方岱原是和陈兴一般在顾玄风一左一右的护卫,被顾玄风另外安排守在这远世斋。
“怎么样?最近可有异常?”顾玄风神情冷峻地问。
“回公子,一切如常。”方岱禀道。
“去见见那人!”
方岱垂首应了,带着顾玄风和陈兴从院子一侧穿过,往后面的院子走去,屋后的院子从里面锁起来的,迎面是一处地方不大的马厩,最深处有一处锁着门的屋子,看上去像是一处杂间。
走近后,方岱从身上拿出了锁钥,将屋门打开。
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铺面而来,顾玄风屏住呼吸,眼前一黑。
方岱点亮了墙上的烛火,屋子里陡然亮了起来,
顾玄凤的眼前才逐渐清明起来。
小小的小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
屋子中间一根粗壮的木架上用铁链锁着一个头发枯乱满身血污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垂着头,杂乱的头发打在脸上,看不清长相,全身的深色衣裳沾染了深深浅浅的血迹。
木架附近是一张方桌,桌上摆满了刑具。有粗有细,有大有小,有的还沾染了血迹。
顾玄风站在方桌一侧,负手而立,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和这密牢里的幽暗浑浊格格不入。
“起来!公子来了,还装什么懒?”方岱朝那人吼道。
被绑着的人一动不动,顾玄风淬着寒冰的一双眸子紧紧打量着他。
要不是看人发丝还有些微动,他差点以为人死了。
此人叫作瞿安,是他父亲生前的车夫,前几年他暗中去查他父亲的死因,才得知是这车夫暗中在马车的车轮上做了手脚才导致马车坠落山崖。
“泼醒。”顾玄风冷声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