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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我是尚宫局司正。”黄鹂面容严肃。
“我看不像。”韩湘笑道。
“你要是真想查我的身份，等你当上了述异司察事郎再说。”
韩湘微微一愣。
这黄鹂好像知道他和县令的谈话。
是她偷听到的，还是县令告诉她的？
“我的身份并不重要。反正我是来破解这些怪力乱神的阴谋的。你不欢迎吗？”黄鹂质问。
“当然欢迎。我还得多谢黄小姐送来的线索。这证明我之前的推测都是正确的。不然的话，我觉得我是个废物。”韩湘面露微笑。
“你有什么推测？”黄鹂好奇问道。
韩湘便把自己对大哥大嫂所做的推论和黄鹂说了一遍，最后补充说道：“本来我怀疑这一切都是赵宏毅安排的阴谋，后来看到赵宏毅死了，下意识推翻了我的想法。”
“那你现在又不推翻了？”黄鹂问。
“正是。因为我发现即便赵弘毅死了，也不影响这些阴谋是他策划的。不过我有新发现，那就是他有同伙！”韩湘逐渐恢复了信心。
“同伙是谁？”黄鹂又问道。
现在韩湘和黄鹂的身份调换了。在此之前一直是韩湘问黄鹂，现在黄鹂问韩湘。
“牛二宝！猎狗是他训练的，遗书是他伪造的，尸体是他伪装的，赵宏毅的人变成老虎是他大喊大叫的。他们的配合真是默契，而我一直没有怀疑牛二宝。不过，也是你提供的这些线索，才让我想通了这一点。其实，我的这些推论中有许多地方解释不通，也是黄小姐帮我找到了答案。”
“什么地方解释不通？又找到了什么答案？”
韩湘一桩桩一件件，和黄鹂分享。
“我们按照时间顺序来说。第一个问题，赵宏毅在拈花寺如何笑掉人头？我一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终于清楚了。按照黄小姐所说，赵弘毅和他的同伙提前在乱葬岗里面找尸体，找到了一个死去没多久且和赵弘毅本人身材相像的人，砍掉他的头颅，用木头雕刻了一个逼真的假头颅放在一块。等到很多人围观我讲故事的时候，他们把假赵宏毅偷偷放在人群的边缘上。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但是牛二宝会腹语。他利用腹语伪造赵宏毅发笑，然后把他的头拍下来。这样大家就看到了笑掉头的诡异场面。”
“这样做有何目的呢？”
“且听我慢慢讲。第二个问题，鬣狗如何把人头叼走的？这个很简单。他们提前训练好猎狗，让猎狗把身上泼了血的人头叼走，更是把大家吓一跳。于是大家都记住了这号人物。尤其是我哥和陈献记住了赵弘毅。后面接二连三的计划都可以顺利执行了。”韩湘道。
“然后呢？”
“第三个问题，人怎么变成老虎？我哥和陈献在虎头山上碰到了赵弘毅。此时的赵宏毅是真人，我大哥以为他的头长回来了。这么诡异的事情都能发生，以后发生更诡异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赵弘毅身上穿了一件红衣。红衣脱下后翻过来，那就是一张虎皮。他把虎皮披在身上，利用大雾天气和夜晚的视线昏暗，让人误以为他变成了老虎。而牛二宝大喊大叫，声称看到老虎，更加让我哥和陈献相信这就是老虎。赵弘毅假扮的老虎追着牛二宝跑，很快消失在我哥和陈献的视野当中。而牛二宝假装被老虎撕咬，凄厉叫喊。然后往山下跑，让我哥以为他被老虎追得屁滚尿流。这样就让虎山神的传说变成真的了。”韩湘道。
黄鹂点点头。
“他们提前放了一具尸体在山下。牛二宝把自己的衣服穿在尸体上，而尸体身材样貌和牛二宝差不多，但是脸被毁了，一般人难以分辨出其中差别。次日，官府带人去寻找老虎和牛二宝，便看到牛二宝的尸体。牛大宝全家人在伤心之余没有分辨，误以为这是真的尸体。这更是落实了虎山神的传说。”韩湘继续分析。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让大家相信虎山神的传说？”黄鹂问道。
此时韩湘的房门突然开了。门后面是尴尬的韩老大和大嫂。
原来他们一直在偷听，可惜天太冷了，他们冻得受不了，想要回屋，又想继续听下去。一不小心就把门给撞开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俩对这个案子也很感兴趣，过来参谋参谋。”
韩老大讪笑道。
而大嫂一直打量着黄鹂。
黄鹂落落大方，冲他们微笑。
“一切都是为了陈献的母亲。后来赵宏毅用同样的手法，在天黑走进村子里，变成老虎，把陈献打晕拖走。后来猎户们在虎头山看到了陈献的尸体。陈献被咬得面部模糊，根本分辨不出这是真陈献还是假陈献。陈母伤心过度，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赵弘毅怕陈母不相信，提前伪造好遗书。后来我看到了陈献遗书的内容，念给陈母听，陈母以为这是真的遗书，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被老虎吃了。而这都是虎山神的惩罚。而赵弘毅假装浪子回头，伥鬼变孝子，伺候陈母，获得了她的信任，便执行他的计划。可惜，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韩湘不知道大哥大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顾着分析案情。
“上次你不是说了吗，为了陈献家的家产。他们家以前阔过，可能家里有藏宝。”韩老大说。
“暂且这么想。后来我去牛二宝家拜访。牛大宝告诉我牛二宝出意外之前曾经给他写过一张纸，给他们说过虎山神的故事。他们全家人相信了。此后牛家人找到了牛二宝留下来的纸条，纸条上写着虎山神即将惩罚的人员名单。后来赵宏毅被老虎咬死了，我和我哥更相信了虎山神的传说，也相信名单上的人会受惩罚，所以我们去山上找老虎的尸体。我们在赵宏毅躺在地上的地方找到老虎的尸体和一卷赎罪的经书，其实这是牛二宝提前写好放进去的。上面的字就是牛二宝写的。而陈献的遗书也是牛二宝伪造的。”韩湘道。
“骗子！他们一家都是骗子！”韩老大愤怒地叫道。
“新的问题就出现了。牛二宝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赵弘毅有没有被老虎杀死？既然火山神的传说是假的，没有老虎来惩罚人，那么赵弘毅就不是被老虎杀死的。陈母却说她亲眼看到赵弘毅被老虎杀死，那就说明陈母是在撒谎。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