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云舫自然是找不到沐阳的,他坐在车里,冷清得能听到仪表针转动的细碎声,窗外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霓虹灯热闹地闪烁,不时自他的车窗掠过些光影。晚上七八点的街头总是一天里最热闹的,结伴吃完饭的人自酒楼里出来,走不了几步,又拐进一家ktv或是茶楼里,他们勾手搭背,绝不会有寂寞的神情,而那些人中,也没有他要找的沐阳。
他将车又开回公寓楼下,上楼去扑了个空,折返下来,待要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去各间酒店查询,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却使他心里一动。虽然光线很暗,那黑黢黢的影子还是能看个大致的身形轮廓来。他迈开步子便要追上去,跑了两步,又状似思索地驻足,然后回到车里,等到那身影看不太清了,才开车缓慢地跟上。
车拐过弯便见她站在大门外,头往左偏,像是在等计程车。他把车停在远处,待她钻进计程车里,这才一踩油门,追上那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十多分钟后,计程车在一家酒店前停住,待她走进去,穿过大堂,他也泊好车,打电话给秘书,让他确定沐阳的房间号,自己先回了公司。
‘辰耀集团’的办公室扩大了两倍多,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盘踞七层,总裁办就占了一层楼。云舫的办公室对面刚好是‘荆楚药业’新产品的大型广告牌,国内知名明星手托着一盒药笑容可掬地站在城市的半空。
下属汇报完工作后陆续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秘书,他把一张卡片似的东西放到云舫桌上,说道:“这是对面房间的房卡,用我亲戚的名字订的,原来的房客转到威尼斯酒店的套房,一星期的费用已经预付过了。”
云舫拣起那张卡只点了下头,又忙着签着案上那堆文件。秘书又道:“您真要住到那家小酒店?”说着他又想起老板连那小公寓都经常住了,三星级酒店,条件倒不成问题,只是---“我担心那里不是很安全,若是您的消息泄露出去,怕引来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既然你考虑到了这些,那也应该想好应对的办法了,不是么?”云舫睨了他一眼,不管他僵硬的神色,起身迳自走了。临开门时,他又回头嘱咐道:“这几天不用安排司机,我自己开车。”
到了酒店,他拿着房卡开门前,回身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半晌,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她躺在床上,把电话贴到耳边,端详着指甲聊天的情形。会想到这一幕是因为初认识时她去上海出差,他打电话给她时便在脑中勾勒她当时的样子,待他们住一起后,才知她通话时的习惯性动作便是蜷在床头,看着手指甲,偶尔还把手喂到嘴里啃咬上一会儿。
他进房间里看到床头柜上的电话,只要拨下分机号便能听到她的声音。他这样想着,换了拖鞋,仰倒在床上,细想着她就在对面,离他很近的地方,这么长日子以来,他第一次放心地睡了。
在酒店里住了一星期,沐阳全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就住在对门,反倒是云舫将她的生活作息打探得清楚。早上七点半,她下楼吃早餐,八点左右回来换衣服,八点半出门,坐车到分公司上班,六点左右回酒店,晚上她除了去买些东西外,基本是不出门的,这些都没有她新找了男友的迹像。他才感到安心的同时,秘书却告诉他,每晚七八点左右,她都要跟人通上一两个小时的电话。
这下他可不平静了,一到晚上他便有过去敲门的冲动,硬生生地按捺下来,却还是试着拨了个电话,连续几晚,那头果然占线。这天一如往常,他‘啪’地摔下话筒,自个儿躺在床上生闷气。他算准了她有男朋友,即使没有男朋友,也应该有个追她追得殷勤的男人。
要说如今的柏云舫会去嫉妒谁是不可能的,管他什么样的男人,让他从沐阳身边滚蛋还不容易得很,可关键的问题是,沐阳并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她那天对他那般冷淡,想也是有了新的归宿,所以才对他不屑一顾。
过了十分钟,他又拨了电话,仍然占线。他将那天重逢的场景回想了一遍,沐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又想着沐阳蜷在床头高兴地跟另外一个男人打电话,他烦乱地拿起话筒在桌面上叩个没完,脑子里开始幻想出一个相似于介桓的面孔---
他绝不是嫉妒那个男人,那多抬举他。他撇撇唇这样想,可他却控制不住地恼怒,更恨不得找出那个男人,踩踏上一遍才满足了。
而对屋的沐阳,耳朵被话筒捂得发烫---兴许也是被云舫念叨得发烫的。话筒那边传来玉清的声音:“我跟你爸刚从医院回来,臻言是感冒了,这两天都在打针呢。”
沐阳的心揪得死紧,出差这几天,原本就很想念儿子,这一听说感冒,她当即便凝咽道:“我明天就回去。”
“只是小感冒,医生说小孩子都要过这一关---”玉清还没说完,便换成了钦显严肃的声音:“你在那边安心工作,臻言有我们照顾,虽然你是给于家做事,也不能说走就走,让人家为难。”
沐阳只能说好,挂电话前,她又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心想是不是护士在给他打针了,那么娇嫩的手给扎上了针---或者还是被剃了一小撮头发,头顶上扎着针。她心脏猛地收紧,害怕地用手扪住了脸,弯下腰蹲在地上。
屋里闷得很,她情绪不好,便想出去走走,打开门又惊住了。在她门口徘徊了老久的云舫一时也有些慌乱,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按平时的纪录,她至少还要聊上半小时的。
“呵——”他尴尬地笑了声,手指着身后门敞开的房间道:“我住对面的。”
沐阳这会儿心里正乱,见了这冤大头,来不及想原因,只狠命地瞪着他,像是要把他撕来吃了般的,伸出手把他推得跌退了一两米,还咬牙切齿的恨道:“全是你,全是你这害人的东西,你竟然还有脸笑!”
她不解恨,云舫刚站稳,她又上前推了把,直把他推得撞了墙才掉头走了。云舫以为她是跟那男人吵了架,来向他撒气的,他哪能忍气吞声,当即便抓住她的手,身子却侧到一旁,与她离得有些距离,脸也不朝她看。
“是谁委屈了你,你就扇他两耳光去,冲我发火有什么用?”
沐阳闻言怒极反笑,绕到他身前讽刺地道:“我不怕手痛的话倒是想扇你两耳光,况且,你如今也没那能耐给我委屈受,打你无非是让你自作多情。”
“说我自作多情?”云舫干笑两声。“你见哪个自作多情的男人会送上来给你作践的?”
“是我让你送上门的么?”沐阳大声气的反问。
云舫推了推眼镜,咬唇哼笑道:“不是,肯定不是,我也不敢自作多情,你受了别人的委屈,我送上门来是活该---”
他反击得爽快,沐阳气得浑身发抖,张嘴便要骂回去。云舫见走廊上远远地站着两个人,像是围观的,他忙捂住沐阳的嘴,把她拖到了房间里。
一关上门,沐阳就抬起右脚,往他腿上死命地踹上一脚,云舫没防备地挨了踢,痛得松开了抓她的手,抚着被踢中的膝盖狠皱眉头。
沐阳心知自己那一脚用力颇重,见他那副难受的表情,一时心痛又懊悔,于是气极败坏的骂道:“痛死你活该,让你那么野蛮地拖我进来!”
云舫痛虽痛了,但两人都进了房间里,还关上了门,他有些因祸得福的想法,更不愿与她吵下去,与是伏低做小地讨好道:“好,我活该,你打也打了,骂了骂了,怎么说我们也好久没见面,坐下来说会儿话行么?我想知道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说着他伸手要拉她,沐阳身子一扭避开了,自个儿往里走,择了张椅子坐下来。
云舫拿了矿泉水给她,她不接,他只好放到桌上,在她旁边坐下来,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那么大火气?”
本来紧张尴尬沐阳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就想到了打着针的孩子,担忧得要命,而他呢,明明也是孩子的父亲,别说担忧了,连有个儿子都不知道。
来滨海之前,她也幻想过,如果遇到云舫,会不会将臻言的存在告诉他。经上次见面,她就决定了暂时不说,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若她抱着个儿子说是他的,难免不会被他怀疑居心叵测,她怕从他嘴里听到去做亲子鉴定之类的话。
她一沉默,云舫也在考虑该怎么跟她解释那个电话的误会。但一想到她可能有了男朋友,解释也是多余的,根本动摇不了她的想法,更谈不上一个解释就能挽回。
他偷觑了她一眼,她的头发绾了起来,头低垂着,露出了白皙的脖颈,还是如他回忆里那样纤细脆弱。他其实很想伸手去触碰她,即便是真那么做了,也算不上胆大妄为,但他却只敢看着,或许,男人经历一次失去后,就会变得格外谨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