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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程素年回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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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郑建安发来的论文的启发,李轻歌顿悟,自己不应局限于网络。多的是没形成电子文档的县志、杂记一类。

对李朝这短短的朝代,李轻歌没什么特别的印象。这朝代短到近似于没有存在过,按照网络搜索看来,留下的史料及文物都不多,短短一百来年,像是断代一样,在历史长河上有大片的空白。

李轻歌在草稿上奋笔疾书的时候,曹星河上来过一回。给李轻歌探了体温,又听了一阵心跳,又开了几片助安眠的药,交待李轻歌好好休息。

李轻歌没忘记转告郑建安的话,果然看到曹星河皱起两道略显英气的眉。

“调到这里?调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轻歌撇撇嘴,表示不评价。又问曹星河:“曹大夫,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事情?”

曹星河想了想,“很多吧,头一件就是不要学医。”

李轻歌窒了一窒。

大概在曹星河心里,学医是当前一切痛苦的根源?

曹星河又反问她,“你呢?”

李轻歌嘴角上扬,因为对铜镜的发现,浑身充盈力气。

“我要是能回到过去,会叫我爸爸妈妈那天不要出门,不出门就不会遇到车祸,他们就能活得好好的。”

曹星河怔怔看着李轻歌,半晌只是拍一拍李轻歌的肩,然后为她关好房门。

天上残月仍旧高悬,但比昨夜那轮目睹她奔逃中陷入困境的那一轮,细瘦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

李轻歌方才情不自禁所言,皆是出自心底最深处。

她想要改变的历史也正是这个。

如果居岱、马明哲的老祖宗能跨过千百年,交待后人做影响她李轻歌的事。那她为什么不能也通过程素年,找人子子孙孙无穷匮地嘱托下来,在二十一年前出事的那天,拦住她爸妈,不让她爸妈出门呢?

她打算帮助程素年今夜抓到风筝鬼杀人案的元凶,一是出自讨好程素年,叫程素年欠下她人情这层考虑;二则也想看看,若是未来的她介入,原本五月二十八才破获的案子,能不能在五月二十三便水落石出。

若是能,这就证明,历史可以改动,那她想要她爸妈避开当年的事情,便有极大的可能可以实现。

李轻歌这会儿想得轻巧,又干劲十足,在草稿上把程素年提供的五名受害人姓名等全都记了下来,再和论文插图中的文献扫描件对比。

扫描原件来自年久脆黄的纸张,也并非李朝当时所记。而是到了晚唐之后,原桂陇州桂中城一个爱好编纂史料的老学究重撰的。老学究言明对该案的记载经过实地走访,整理自口口相传,并勘自先人墓碑上墓志铭,真实性十有七八成。

李轻歌比对程素年提供的五个人名,得出应死于风筝鬼杀人案的另三人,一人叫韦功德,另两人只有赵姓和潘姓,并没有记下名字。而文献中对真凶的记载,也只有一个韦姓,但说了这人是“闹市打马,不尊理法之徒”。

李轻歌赶紧在镜上和程素年写下此事。

程素年对她所言并无疑虑,很快写下:【多谢轻歌,素年这就派人去查。】

李轻歌又写:【这人手上沾的都是书生的血,一定是因妒忌杀人。偏偏他杀的人都和崔家兄弟有关,我猜他嫉妒的并非是被他杀死的书生,而是崔家兄弟。这招嫁祸成功的话,崔家兄弟就怎么都翻不了身了的。】

程素年那头久久没有回话。

李轻歌突然又想到,程素年可是位居从一品的高官!她这样指点他,当他没思考能力一样,会不会叫他觉得被冒犯?她不知道古人的思考逻辑和行事逻辑,对于“古代”这个词,她能想到的全是封建愚昧、八股死板这一类词,倘若程素年……

李轻歌还没继续想下去,铜镜上便慢慢悠悠浮现程素年的字:

【素年早先亦有疑惑,为何凶案皆与崔家二子相关。轻歌提点,素年豁然开朗。】

李轻歌的心并不敢全然放下,歉意再写:【程大人不要嫌弃我话多,我只是想助程大人破案,还程大人昨夜爪钩相助之恩。】

又过了好一会儿,程素年才在镜上写:【轻歌小友为何多虑?小友已几次三番相助素年,素年自是感激不尽,何来嫌弃一说?】

古人写字,没有标点也没有空格,李轻歌全仗着自己的文学素养自行断句。

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几次三番帮助他程素年了,也拿捏不好程素年话里有几分真情实意在。

等程素年再写下,【已按照轻歌提点行事,轻歌稍等,此案今夜必破。】

又写,【素年无甚好感激轻歌,略备薄礼,望轻歌笑纳。】

这句话,像开启铜镜传送通道的魔咒,在二人书写时只散发微光的铜镜,霎时光亮更盛。坚硬的镜面柔软如流沙,又如流水,没一会儿,浮上一只青色的瓷碗来。

李轻歌眉头挑了一挑,把巴掌大瓷碗捏起来看。她在文物知识这块匮乏得厉害,只知道这瓷碗做工精美,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翻了碗底一看,也没有字。

“我还以为古董都有字呢。”

李轻歌把瓷碗放在一旁,低头一看,镜上又冒出一只白的,碗底绘了两只大公鸡的碗。

碗底的图惟妙惟肖,两只色彩艳丽丰富的大公鸡在高昂着头打架,还有一轮太阳在两只鸡头之间。

李轻歌惊叹“哇”了一声,将大公鸡碗收好。眼见铜镜又冒出第三只,也是青瓷,但碗身外浮雕着荷花,上釉上得极为精细,居然没有盖住荷叶上的纹路。

然后是第四只……

第五只……

第六只……

曹星河诊所二楼的诊室里,小小的处置桌上,一下子就摆满了程素年通过铜镜送来的碗。

李轻歌手忙脚乱,把第十六只碗放到床上后,转身看到第十七只碗正从铜镜里冒出来,赶紧把碗往铜镜里压回去。

“太多了太多了!程素年,别送了!我不好装走啊!”

李轻歌对着铜镜小声喊,手机一震,上头一串陌生来电。

不像手机,更像是座机或是公用电话。

李轻歌迟疑了一会儿,顾不上往外冒的碗,接起来。

手机那头,粗重的呼吸声和风声混在一起,好半晌才有人哑着声音问:

“李轻歌,你是不是在曹星河大夫的诊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