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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林的突然出现，让直播间的弹幕滚过一片骂声。而他平静出口责任转嫁的话语，也让宋雅怔愣在原地，片刻才回过神来。
尽管现在其实不是与之对质的最佳时机，但显然对方已经听到自己与主播间的对话，逃避和遮掩都不会有用，既然如此，就坦然面对。李学林肯定不会傻到当着直播镜头的面，对她做什么坏事。
宋雅站起身，视线保持与对方持平，这才沉声开口：“我根本没有要你批的实验经费！我知道你就是害死我学姐的凶手，还有你学术造假的事情，我都已经掌握证据！”
李学林眼底暗色一闪。
没想到宋雅竟然连他设计害死沈佳阳的事情都知道！
可是……当初他明明足够小心，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才对！
他立刻做出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原来你是因为沈同学的事情。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也很为你们之前的友情感动。作为她的导师，其实我也很痛心。可是她出事时，我甚至都不在学校，又怎么可能去害她呢？”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件事真的和老师没关系。你有疑问其实完全可以私下和老师沟通，让学校来调查我也可以。你实在不应该在网上去说这件事，老师的声誉受损不要紧，学校的声誉也会跟着受影响啊！”
听着李学林“发自肺腑”的言论，直播间不少之前还坚定相信宋雅的网友们，开始转变太度。
【我觉得这种事不能听一面之词，小姐姐一直说导师这样那样，可是却始终都没展示过证据。】
【其实我对导师杀人这种事，持怀疑态度。做实验死掉一个学生，对学校来说可是一件大事，一定会仔细调查。到时候肯定会穿帮啊！】
【楼上的，你说错了。这种事学校一般的处理方法，其实都是藏着掖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种，根本不会详细调查。】
【反正我觉得应该双方都拿出证据，作为吃瓜群众也不该偏听偏信。】
见李学林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说谎，再加上弹幕的质疑，宋雅顿时感觉全身的气血都涌上头顶，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倒是有心想要拿出证据，但那种重要的东西，当然不可能随身携带。而关于学姐被害这件事，虽然自己笃信主播大师的结论，但毕竟还是没有实质性证据。
正当她不知应该怎么办。
手机屏幕里，忽然传来许愿沉冷的声音：“李教授，你这样坦然说谎，就不怕被你害死的人会来找你？”
李学林一怔，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平时鲜少关注任何直播平台，根本不认识许愿。看她年纪似乎比宋雅还要小，顿时有些不屑。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怕？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将心思用在正途才对，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去网上网暴自己的老师。”
许愿没有接话，视线移向宋雅身边那个满面恨意的鬼魂。
那正是被大火烧死的沈佳阳。
此时沈佳阳因为怨气而变得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李学林，身上涌动的阴气也因此暴涨。但那些触手般的阴气在即将缠上对方的瞬间，却又被什么东西弹开。
许愿的眸光落在李学林身上，能看到他藏在衣领里带着的珠串，似乎有些辟邪的作用。
看来这就是沈佳阳的鬼魂不能近身的原因。
许愿看着还在试图颠倒黑白的男人，眸色一凛，纤细的指节在空中急速挥动，再次运用《三玄上穹术》的功法虚空画符。
很快，一道只有她看得见的、闪耀着幽光的符文，凭空浮现后，便直奔着李学林而去。很快融入他的颈间，刚才还隐隐发光的驱邪珠串，光芒顿时一暗。
沈佳阳一怔，似乎感受到什么，透过屏幕朝许愿看了一眼。
许愿只是很平和的点头，并没有说话。
此时的李学林正看着不知如何反驳的宋雅，眼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连主播都被自己一番话怼到哑口无言，这些未出社会的小姑娘，果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在直播又怎么样，想改变墙头草网友的认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准备先让宋雅主动关掉直播，好处理后面的事情。
就在这时，实验室天花板上的灯光竟忽地闪了闪，接着，原本冷白色的灯光居然变成诡异无比的暗绿色。
不等他反应，随着灯光的变化，空间内竟忽然刮起一阵阴冷无比的风。
李学林下意识抬手挡住脸。
等他再将手放下，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宋雅不见了，空荡的实验室内，竟只有他自己。
他一愣，视线下意识朝四周搜寻过去。
实验室的布置清晰映入眼帘，李学林的心却忽然一颤。
不对！
自己身处的位置根本不是新建成的实验室，而是……未失火之前的老实验室！
意识到这一点，李学林的眼睛陡然瞪大。
这……怎么可能！
老实验室早就被那场大火吞噬，已经随着被烧死的沈佳阳一起消失。而自己刚才明明就在新的实验室里，正在跟宋雅对质……
李学林顿时慌张起来，下意识去摸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串珠。
沈佳阳刚死的那段时间，他也做过噩梦，梦到的场景与宋雅的差不多。只不过梦中的大火是真的烧到他身上，每次都把他炙烤的痛不欲生，在极度惊恐中醒来。
与宋雅不同，他完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担心之下，就花大价钱找到一位大师，求了一串辟邪之物随身携带，自那之后果然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看到眼前诡异的场景，他下意识又想起被他设计烧死的沈佳阳，连忙把串珠紧攥在手里，开始默念当初那位大师教他的辟邪咒。
然而半晌过去，再睁眼，眼前的场景却并没有任何变化。
不仅如此，在他面前竟又突然出现一阵浓烈的黑气，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出现在其中，正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随着彼此距离的缩短，那身影的面目逐渐清晰。
竟然是沈佳阳！
沈佳阳通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她焦黑的唇不断动着，被烈火灼烧的面无全非的面容，随着她的动作竟一点点剥落，缓缓掉在地上。
此时的她，猩红色的眸光中正死盯着李学林，用阴森无比的声音说道：“导师，你不是说我的意外让你很痛心吗？现在我来看你了。”
李学林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沈佳阳还在靠近，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的心脏上，极度的惊恐仿佛一双冰冷的手，瞬间便紧握住他的心脏。
“别……别过来！……”
李学林惶恐的后退，可他身后竟然是一张宽大的实验台，完全挡住他的去路。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顿时惊恐瞪大。
实验台上摆着的元件，竟然是他给沈佳阳的那一个！
逐渐靠近的沈佳阳，不管焦黑模糊的血肉正不停掉落，一字一句用着极为诡异的声音开口道：“李学林！你真的好狠的心！你根本不配为人师表，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我用你给的元件做实验，那东西却突然爆炸！我的头发焦糊的贴在脸颊，眼皮被都炸的翻卷起来，我脸上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千万根钢针狠狠扎入，你知道有多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