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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刺鼻的血怨气扑面而来，熏得姜念念捏住了鼻子。
张梅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死死盯着地下室墙上挂着的皮毛，标本，止不住一阵反胃，干呕不已，握着门把手的手更是抖个不停。
“这，这，浩浩怎么会——”
“这要问你，这里挂了这么多猫咪的皮毛和尸体，想来他并不是最近才开始虐猫的，我不信你对此真的毫无察觉。”姜念念掏出熏了药的手帕捂住鼻子，眼神冰冷的看向张梅。
张梅闻不到，也看不到，可她却能闻到，看到。
狭窄阴暗的地下室里充斥满猫咪腐败的腥臭气，而墙上每一张挂着的皮毛，玻璃瓶里每一只泡着的猫尸旁边都漂浮着一个个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猫魂。
她能听到它们的痛呼与求救声，它们很疼很疼，在祈求着有人来救救它们。
姜念念看向地下室的眼中充满怜悯，“张梅，你的儿子在虐猫，事实摆在面前，你替他隐瞒也无用，倒不如将所有的消息告诉我，或许还能帮到点你儿子。”
张梅盯着地下室内展览的猫尸，以及各种猫的皮毛，爪子，眼中不由落下泪来。
“我，我说，这事我确实早就知道，最早发现的那次应该是在他十岁那年。”
张梅说着眼神不由放空，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姜念念没有开口打扰她，只静静的听着。
“如你所见，我家里还算富裕，对这个独子从小就是捧在手里娇养着，为了他我把工作都辞了，就为了更好的照顾他，可也是因此在他十岁生日那年，我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那天，我们全家聚在一起给浩浩过了生日，浩浩吃完蛋糕就说累了要回房休息，可那个时间并不是他正常的休息时间，我不放心，就端了水果想去给浩浩吃，结果发现浩浩不在屋里，而他的窗帘却是拉开的。”
“我走了过去，朝下一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姜念念轻声道。
“我看到我的浩浩不知何时翻出了窗，正蹲在后花园的角落里，拿着小刀解刨着经常来我家的金渐层。”
“那只金渐层可可爱了，我平时只要看见了就会喂它，本来是想要收养的，可浩浩不喜欢，就放弃，所以那晚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哪怕它已经被浩浩剖开了肚皮。”
说到这，张梅的声音止不住颤抖起来。
姜念念面无表情道：“可再喜欢，也比不上你的儿子，你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惩罚他。”
听到这话，张梅痛苦的捂住了脸。
“是，我没有惩罚他，我第一时间冲了下去，制止了他，帮他将小猫的尸体埋了，我以为是小孩子的一时好奇，我努力教育他了，我告诉他不能用刀子，烟头，钉子伤害小猫，我真的努力教育了。”
张梅一个劲的强调，也不知是在说服谁。
“可你的教育明显没用，你后续也并未采取强制措施制止他对小猫的虐杀不是吗？”
张梅哭的更凶了。
“是，可我真的是不赞同的，我也不知道浩浩怎么会变成这样，十岁那年发现那件事后，我紧盯了他一段时间，没有发现异常，我以为他已经变好了，直到他十三岁那年。”
说到这，张梅身体猛地一哆嗦。
“那一年你看到了什么？”
我立刻追问。
张梅惊恐的抬头，直直盯向姜念念，“我，我看到他一只两三个月大的小猫的四肢用钉子钉在了桌面处，小猫的眼睛已经被戳瞎了，他在剥皮，活，活剥猫皮，那知猫还尖锐的叫，还在挣扎，可下一秒就被浩浩一刀剁了下来。”
她说着止不住的大喘气，“浩浩剁下了猫爪还不够，他还亲手将猫的舌头拔了下来，他说猫太吵了，让他心烦。”
张梅说到这，咬了咬唇，“我，我被他说服了，他那段时间在备战中考，压力很大，我想着他只是想找点事做释放压力，猫吵到他了，他一时心烦，下手狠了点。”
“这可不止是狠了点。”
姜念念刻薄点评，这都算得上变态了。
张梅往后缩了缩，不自然地道：“我，我也知道，可浩浩才十几岁啊，还那么小，我也是不赞同的。”
她真的努力阻止过的，为了更好的教好儿子，她自学过儿童心理学，又研究过教育学，怎么会不知道孩子虐待动物是一种极为不健康的心理。
所在十三岁那一次再次撞见，发现儿子不仅再次虐猫，手法还越发狠辣了之后，她立刻制止了，她忍着恶心，亲手将猫咪的尸体丢了，然后又罚儿子面壁，写检讨，并且还带着儿子去看了心理医生，拿了药。
可儿子不配合啊。
在心理医生那里大吵大闹，拿回来的药也不吃，她说的话也不听。
她没有办法，只能更紧密的盯着他，想要阻止他作恶。
这倒是有了点作用，在她的紧迫盯人下，浩浩几次抓猫的行为都被她第一时间制止，更别说进一步虐猫了。
“可没用，浩浩太聪明了，他太知道怎么拿捏我了。”
张梅满脸痛苦地说着。
十三岁那年，浩浩再被她第三次制止后，直接闹起了绝食，而且不是闹着玩那种，他是真的两天两夜没有吃一点东西，最后把自己活生生给饿晕了。
看着饿晕的宝贝儿子，张梅彻底慌了，她第一时间开车将儿子送去了医院，然后看着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她的底线退让了。
“儿子你醒来吧，妈妈保证以后都不盯着你了，你醒来好不好？”
张梅握着儿子的手哭着祈求。
不就是一些流浪猫，哪里能和她的宝贝儿子相比。
她这话刚落下，病床上的刘浩就睁开了眼，满脸兴奋地道。
“真的？那我以后抓猫你也都不能阻止。”
“浩浩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
沉浸在儿子苏醒的喜悦中的张梅根本没注意到这其中的蹊跷，只紧紧抱着儿子哭个不停。
“你快说答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饿死自己！”
刘浩一个劲催促。
张梅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答应，妈妈什么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