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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元清漪可以不卷入这无辜的纷争,却因她深陷其中,愧疚之情一时间翻涌。
“母亲。”元清漪轻摇了摇头,“谁都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世,无论如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们一起面对,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的局面,绝不是外祖母所想,否则她也会隐藏身份这么多年。
何素雅用力地点了点头,伸手将元清漪紧紧抱入怀中。
时间转瞬即逝,元清漪与何旭父亲的合作进展顺利,并且她要求对方务必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她的酒楼正式开业的同一天,正是老夫人的寿宴。
晨曦初照,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元清漪一早便被丫鬟们唤醒,换上了精心准备的粉色裙衫。
藕粉色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带着一抹淡淡的娇羞与温婉。
她今日难得画了妆容,本就绝美的俏容更显得明艳动人,仿佛春日里最耀眼的繁花。
“我家大小姐就是漂亮,听说今日夫人还要给大小姐相看,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公子。”夏暖笑着说道。
冬晴抿唇浅笑:“听说翊王对我家小姐一见钟情,真是天作之合。”
“冬晴。”元清漪打断了她的话,“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自然有数。”她转身接过夏暖递过来的披风,“时候不早了,该去做准备了。”
母亲给她的相看名单,她细细看过,翊王便排在第一位。
不过,她与霍北东退过亲,又被陛下取消了选秀资格,自然入不了不少人的眼。
元清漪轻垂下眼帘,现下的情况,无论她嫁给谁,都可能给对方家族引来祸端。
除非……她收敛了眉眼间的神色,接过冬晴递过来的红狐毛制作的披风,抬步朝着外面走去。
夏暖小步跟在元清漪身后,余光望向庭院中的大树,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元清漪已下定决心要与元家分家,但这次寿宴关系到整个家族的颜面,自然不容懈怠。
这次寿宴母亲虽负责管理,但大部分事情全交给四姨娘去处理,这导致四姨娘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
元清漪刚到膳房那边,命人将今日的食材重新整理,确定了当天酒席上的菜品。
“大小姐,您尽管放心,食材的进货渠道都由我和夏暖负责管理,绝对不会有问题。”冬晴说道。
元清漪点了点头,将周围查看了一遍,便打算跟着何素雅前去迎客。
“长姐。”就在这时,一声温柔的声音传来。
元清漪转身,看见元舒鸾朝着自己快步走来,她身旁跟着元天翰。
元天翰今日身着墨色锦袍,浑身透着一股贵气。相较而言,元舒鸾穿着相对简单,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襦裙。
这段时间,元舒鸾极为乖巧,未曾闹出什么事端。她突然如此安静,反倒让元清漪心底起疑。
“什么事情?”元清漪问道。
元舒鸾小声说:“今日是祖母寿宴,我想陪着姐姐一同去迎客,这样也可以多认识一些朋友。”她低头,声音带着委屈,“自从我被霍世子休妻后,原本交好的姐妹都不愿再与我往来。”
元清漪淡淡地说:“今日府中前来的皆是贵客,我和母亲自会接待。为防止生出事端,你还是陪着祖母更为妥当。”
元舒鸾的眼眶不由得红了:“姐姐,之前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嫌弃我好吗?”
这副可怜模样落入元天翰眼中,全化作了心疼。他不在的时候,舒鸾究竟在府中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这般委曲求全?
原本他还觉得舒鸾上次在府中落水之事或许另有隐情,但现在看来,就是这个元清漪仗势欺人。
“够了,她不愿带你,我带你去。”元天翰紧握住元舒鸾的小手,安抚着说道。
“这次我有同僚一同参加祖母寿宴,我带你去见见。”原本因为舒鸾名节受影响,他生怕别人非议她,所以并不打算带她一同前往。可现在,瞧着妹妹委屈的模样,元天翰只剩下了心疼。
“大哥,你对我真好。”元舒鸾甜甜说道,言语中尽是喜悦之色。
元清漪看着两人结伴而行,缓缓收回了视线。
元天翰虽然与自己不合,但应该不会做出有违常理之事。有他看着元舒鸾,她自然能省心些。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徐管家的高声通报:“翊王到。”
元清漪的神色微微一凝。这几日玉太妃的情况颇为不好,她原以为翊王不会参加今日祖母的寿宴,却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走吧,过去看看。”
此刻,元清漪新开的酒楼最奢华的包厢内,柔和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
凌墨宸斜倚在椅背之上,身姿透着几分慵懒,却又难掩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
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即便在这暖黄灯光的映照下,依旧透着丝丝苍白,显然是大病未愈。
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腾腾热气裹挟着馥郁香气弥漫开来。
可他连一眼都未曾多瞧,更别提动筷品尝。
张祁笔挺地站在一旁,身姿如松,神色恭敬。他微微欠身,有条不紊地将边境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着。
“启禀陛下,近日国舅亲率麾下将士,奔赴边境附近的城池,全力救济饱受困苦的百姓。当地民众对国舅感恩戴德,他在民间的声望与日俱增。目前暂无异样。臣已暗中部署人手,密切监视那边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必定第一时间向陛下呈报。”
凌墨宸扬起手,将酒一饮而尽。酒中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但入口却带着酸涩感。
“把盯着国舅那边的人全部撤回来。”凌墨宸沉声说道。
“是,陛下。”国舅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又深得民心,理应戒备,不知陛下为何命自己撤兵。
张祁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应下了。
凌墨宸沉声问:“元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祁一怔,随即说道:“元家今日设宴,宾客络绎不绝。听闻这次寿宴不仅要公开元大小姐的身份,元夫人还打算为大小姐挑选夫婿。这几日邀请了不少青年才俊前往元家,连翊王也在受邀之列。”
德公公捂住额头,瞪了张祁一眼,他怀疑陛下本就因元小姐的事,心生烦躁,这才出宫。
张祁这个蠢货,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