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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赌坊,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历来是消息汇集的场所。
多少高官三杯猫尿下肚,美人小腰一搂——
或是装逼炫耀或得意忘形,往往不经意间嘴巴一松,随口泄露一句,便是天机。
“今儿是刮得什么风,将侯府大公子给请来了?”
箫彻打趣了一句。
傅砚辞此时已经款步上了楼,世家公子行走坐卧皆是风景。
他本身又是皎如玉树,风姿绰然。
引得楼里的姑娘趴窗缝偷看。
此等极品公子世上罕见,便是不给钱,欢好一番也是心甘。
偏偏傅砚辞余光都不带扫一眼,目光直直看向箫彻。
倒是箫彻将折扇一收,在手里转了又转,转身带路,抬手经过之时在回廊的窗户上敲了敲。
“甭看了,天鹅肉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公主还巴巴地等着呢。
果然,窗户陆续关了,傅砚辞跟在箫彻身后进了门。
室内混杂的脂粉香浓郁,傅砚辞面色不变,只鼻尖耸动,刚要打个喷嚏。
这头箫彻已经利落地将一面临街的窗户给支开了。
春风如扶柳之柔,飘入室内,席卷了一切旖旎,原本乱七八糟的脂粉香便也随风飘走,烟消云散了。
傅砚辞这喷嚏也就没打出来。
安然落座之后,面前已经斟好了茶。
饮用一口,他挑眉,“霍山黄芽?”
箫彻点头,“徽州茶。”
傅砚辞曾执西北军,离徽州近。
回京之后,京中流行碧螺春,明前龙井。
便是贡茶顾渚紫笋,陛下也没少赏赐给他。
傅砚辞平日并不重口舌之欲,不过是解渴而已。
可霍山黄芽的确算他喜用之茶。
他看了箫彻一眼。
权贵与权贵,纨绔与纨绔,虽属同样二字,落在具体的人之上,便能是天地之差。
眼前之人,心细如发,虽被京中盛传纨绔、不孝子。
可绝非等闲之辈。
傅砚辞静心品着茶,一时间没着急说话。
“二爷二爷,行行好,饶我这次吧——”
窗户一开,外面风刮进来,声音也传了进来。
傅砚辞侧头一看,这窗户在二楼,临窗而坐,便将楼下的场景悉数入眼,窗户斜后方,正对着赌坊的侧后门。
小巷里,一干瘦男人正被殴打着,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脸上,很快将他打得鼻子窜血,门牙也掉了一颗,滚到地上沾了土。
被叫二爷的络腮胡子坐在条凳上,翘着二郎腿,侧头吐了一口浓痰。
抬手一个招手,周遭的打手停手将人拖到他面前。
他抬手拍了拍那人的嘴巴,“二爷我也想饶你,我们这平远赌坊看着虽大,不过是小本买卖。”
“这赌场平日里迎来送往,若是谁都像你这般赖账,那我们这也迟早要关门了,你说是不?兄弟情分好讲,赌账么,概不赊欠啊。”
他说着,再次抬了抬下巴,一旁的打手再次将人拖倒在地,拳打脚踢。
“二爷,二爷——”
“二爷给指条明路。”
二爷笑了,舔了舔后槽牙,“老子听说你家娘子长得不错……”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得眼泪汪汪,“二爷,行行好,糟糠之妻不下堂,月娘她……”
“许你卖人,是给你脸。”
二爷冷笑一声,别过了脸。
身后已有人配合默契,将卖身契递了过来。
干瘦男人起初不从,奈何一群人拳打脚踢,终于将他打得连连求饶,鬼哭狼嚎咬牙切齿道:“别打了,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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