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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妩点头，“嗯，知道了。若想起什么，再告诉我。”
“好。”
夏桃转身告退，刚要迈出房门，突然似是想起什么，迟疑着转身。
“对了姑娘，那女子……”
她咬了咬唇，“说话有些口音，但奴婢不知是哪里的口音。”
桃妩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午后，陆璟朔回府，桃妩立刻去了书房。
刚一进门，就见陆璟朔正揉着太阳穴。
他眉宇间满是疲惫，神色也有些凝重。
“你回来了。”桃妩轻声道，“祖母那边……”
陆璟朔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桃妩在他对面坐下，眼中带着哀伤：“那你可打探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亲事，为何祖母会如此反对？”
而且，让两人居然争吵到这样的地步。
陆璟朔长叹一声：“二婶想给陆卿安迎娶户部尚书家千金。表面上看，确实是门好亲事。但我打听到，那尚书家表面光鲜，实则……
近些年暗中与江南盐商勾结，中饱私囊。”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仅如此，那尚书之女更是心机深沉。
去年有个小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她竟然让人将那丫鬟打断了腿。只因那茶盏是她最喜欢的。”
桃妩蹙眉：“这么恶毒？”
“是啊。”陆璟朔目光沉沉，“二婶只看到攀上尚书家对侯府有利，却不知这是把侯府往火坑里推。
皇上对户部尚书的事已有察觉，暗中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只是，江南盐商向来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想要动他，必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毕竟涉及国库亏空，朝廷绝不会轻易放过，迟早要大动干戈。祖母就是看到这一步，才反对的。”
桃妩心中第一次对大家族姻亲关系有了深切的体会。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攀附权贵固然能得势，可一旦对方倒台，牵连之广往往难以预料。
在古代，动不动就诛九族，若是行差踏错，的确会把一个家族带往覆灭。
现在的侯府如蒙尘之珠，虽然表面上是勋贵之家，但已逐渐落魄，现在的侯爷也毫无实权，的确比不上户部尚书这种手握实权的官员。
况且——
大概是边关战事渐少，这个朝代的皇帝有那么些重文轻武。
所以，勋贵有些不及文臣，何况还是位高权重之臣。
而老太太虽然看得清，但毕竟涉及朝中事，她一个后宅老妇人肯定不能胡说，何况对二夫人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也根本说不清。
“那侯爷呢？”
桃妩轻声问道，“二夫人不懂朝堂之事也就罢了，难道他也看不清这其中的凶险？”
若是有侯爷阻止，也不用老太太直接和二夫人对上了。
陆璟朔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我那二叔除了逢迎拍马，还会什么？这些年在军营里，不过都是混混日子。”
说到这里，他眸光渐冷。
“父亲在时，他就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如今父亲不在了，更是昏聩无能。若非祖母还在，只怕侯府早就被他败光了。”
桃妩撇撇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瞧他的样子，对侯爷是完全没有半分尊重啊。
顿了顿，陆璟朔又道：“想必他也是愿意的，否则二婶不会在祖母面前提。
他们只看到尚书府富贵，巴不得攀上这门亲事。至于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他哪里能看得明白？”
桃妩皱眉，“那怎么办？”
陆璟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道：“结一门亲不容易，毁一门亲还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