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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顾鸣寒的指尖却更是冰冷,像是一片片利刃,刮过谢笙温热的脸侧。
他的眼睛亮得出奇,一个光点吞噬了他深黑的瞳孔,像是猎狗撕扯开猎物的胸膛,被血光照亮的瞳孔,也像是漆黑墙上溅起的一颗白点,亮得诡异而突出。
“你说,皇兄如果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谢笙掀起眼皮,在鼻尖与鼻尖几乎就要相触的距离中,冷淡道:“能睡了妻子妹妹的人,把自己的妻子赐给兄弟,又有什么好意外。”
顾鸣寒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
脸侧传来磨砂的质感,顾鸣寒摩挲着她柔软的脸,对她微笑道:“我还担心,你舍不下旧情。”
谢笙直视他的眼睛,皱眉:“演完了,你该放开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伸手握住寒王的手腕,几乎感受不到他的脉搏,这个人身子冰冷到像是荒芜冰川中的冻尸。
顾鸣寒压下眼睫,问她:“恶心,恶心什么?”
他的呼吸打在谢笙脸上,轻柔而干燥,像是花瓣擦过。
“我射废了你的腿,你也想杀了我,这样接触,如果你不觉得恶心,那么,”谢笙冰冷地说,“你真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顾鸣寒。”
顾鸣寒缓缓地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谢笙忽地感到自己的手被挣开,一声惊呼中,她的腰被牢牢掐住,裙摆飞扬,她被轻松一提,坐在了顾鸣寒的腿上。
她双手撑住顾鸣寒的胸膛,惊惶地喘息。
疯了。
顾鸣寒扶住她的腰,面对面间,任谢笙俯视自己。
光影让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他恍然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凌厉面容,让他回想起那一日他跪倒在城墙下,烈日当头,他视线模糊,见那人立于高墙之上,一身红裙在风中猎猎,手持长弓,高高在上,睥睨他。
他拼命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却在指缝间,恍惚见她如一只飞鸟,轻盈地消失。
他何尝想过,会有将那只火红凤凰抓在掌心的一日。
“我一直是这样,所以不要再激怒我,我会做出任何让你感到痛苦的事,”顾鸣寒仰头,在她厌恶而狐疑的目光中,释然地笑起来,“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了,徐笙笙。”
越过谢笙的肩头,他抬眼,与高坐在亭中的顾九玄对上了视线。
一无所知的顾九玄向他举杯,祝贺他美人在怀。
“呵……”
顾鸣寒单手按压住谢笙单薄的脊背,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于阴影中,他慢慢举杯,眼里蛰伏的招摇如春花绽放。
“敬皇兄。”
宫墙之内,冬意正浓。
寻常舞姬表演后,马上是此次宫宴的重头戏。
各家公子、小姐都需献艺为婉贵妃腹中胎儿祈福。
“你不献舞?”
听见顾鸣寒的声音,谢笙下意识地往后一避。她是真没想到,顾鸣寒身上似乎有奇异的力量,专能克制她,让她丝毫挣扎不动。冰雪一样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她看似顺从地伏在顾鸣寒肩头,实则硬邦邦的像条冻鱼,嘴上冷冷道:“关你何事?”
顾鸣寒低笑,眼下起了柔软的卧蚕。
“也好。”
公主、郡主、县主以及三公之女轮番献艺,各个都身怀绝技,比赏雪宴上的表演惊艳许多,全然不是一个等级。
“谢家嫡长女,谢璇,献舞——”
轮到谢璇时,谢璇身着一袭轻纱舞衣,于殿前空地翩翩起舞,本是丝带婉转,忽而她抽出腰间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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