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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浩轻蔑地瞥了一眼还蹲在地上哽咽着的敏来,皱了皱眉头,故意提高音量追问道:“除了风味馆,你打算怎么赔偿老子的医药费?”
巡逻队的办公区没有围墙,平房外是一片篮球场大小的院坝,中央立着一个缺了两块木板的简易篮球架。四周环绕着几棵枝繁叶茂的粗壮桉树,它们虽为这片空地增添了几分绿意,但最大用途却成了惩罚人的工具,褐黑色的树干上都能明显看到斑斑血迹。
尽管巡逻队没有围墙,但看热闹的人也不敢越过院坝,只是站在以桉树为界的路边观望。
敏来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听到肖浩故意提高音量,心里明白,他不仅要让自己当众出丑,还想让围观的人知道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如果自己再耍滑头,恐怕会遭受更深的羞辱。
他只得硬着头皮,配合着肖浩的声音回道:“我再给五百万边币作为补偿。”
“五百万?”肖浩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要不我给你五百万,也让你尝一天那样的酷刑,怎么样?”
敏来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哀求,再次放低声音道:“那你想要多少?”
肖浩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五百美金,外加一千万边币。这是你把我抓到这里,给我的开价。”
敏来转过头,望向路边那些正望着这里,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
他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极力压制内心的屈辱和不甘。片刻后,终于低下头,声音沙哑地回道:“好,我答应你。”
肖浩看到敏来心有不甘的样子,嘴角上扬,冷笑道:“你我之间可不止这一件事情哦。”
敏来吓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还……还有什么事啊?”
肖浩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提让,语气冰冷地威胁道:“赶紧给老子起来!要是再装死,老子让你亲身体验一遍你当初折磨我的酷刑。”
敏来见状,急忙插嘴道:“这……这是他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啊!”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眼神闪烁,极力撇清与提让的关系。
肖浩横了敏来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回头用脚尖踢了踢纹丝不动的提让,继续道:“老子数到三,你再不起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肖浩早就已经注意到,刚才自己向敏来开价时,提让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显然,他已经醒了,只是想装死蒙混过关。
提让听到肖浩笃定的声音,知道再也躲不过去,只得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他先是摸了摸疼痛不止的后脑勺,摊开手掌一看,满手都是鲜血。
他把手掌放在肖浩眼前,希望换取一点怜悯:“康浩,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但我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
肖浩没等他说完,猛地一脚再次让他躺在了地上,怒声道:“只是今天吗?除了把老子几万边币的生活费抢走,骂老子是穷鬼,每天白吃白喝后,还把老子折磨得体无完肤,现在才来装可怜?,没门。”
他一一罗列出提让的种种罪状,压抑已久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希望将所有的屈辱和怨恨全部倾泻而出。
提让听肖浩说,自己抢了他的边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干过的事。但他心里清楚,今天不出点血,这事恐怕没法善终。他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我……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敏来不过是替杨文娟跑腿办事,而提让则是多次为难肖浩,更是折磨他的元凶。因此,肖浩对提让的仇恨,远胜于敏来。
正当他准备从提让身上狠狠捞一笔时,一辆皮卡突然猛按喇叭,驱散了部分围观的人群,径直开到肖浩面前停下。
一个四十来岁、身穿军装的男人从驾驶室下来,目光如刀地直视着肖浩,语气冰冷地说道:“这里是执法的地方,你这样闹算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办公室解决吗?”
肖浩虽然对地方武装的职位架构并不熟悉,但看到男人肩章上的两颗星,再联想到敏来和坤泰这些能在东城区开三蹦子的人连一颗星都没有,大致猜测,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中层权贵,最次也是个有实权的人物。
他从男人简短的话语中,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异样。
男人前来的目的,肯定是为敏来和提让解围,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虽然看似怒气冲冲,却没有直接为难自己,反而提出“去办公室解决”。这种态度让肖浩意识到,对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甚至可能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肖浩深知,这种时候不能硬来。他迅速调整情绪,收起脸上的怒意,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恭敬地说道:“既然您这样的大人物来了,那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他故意把“您”字咬得很重,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扫了一眼地上的提让和站在一旁的敏来,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男人听到肖浩聪明地用了“您”字来表示尊重,严峻的神情也舒缓了许多,但声音依旧冰冷地回道:“按我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
肖浩脸上马上露出一丝愠怒,辩解道:“我就是在普通老百姓家里住了一晚,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而且还……”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男人打断肖浩的话,然后看着敏来:“你们刚才怎么谈的?”
敏来眼神闪烁着如获新生的光芒,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我是逼得无奈,只能答应把风味馆还给猜瘸子,另外赔偿他五百美金和一千万边币。”
肖浩怒视着敏来,咬牙切齿道:“风味馆是你自己提出归还的,至于五百美金和一千万边币,还需要我在这里重复原因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不打算轻易让步。
男人的到来,敏来已经有了些底气,继续争辩道:“当时我说的罚款和房东的要求,这是公事公办。”
“够了。”男人大声呵斥了一声,阻止了两人的对话,犀利的目光再次落到肖浩身上道:“就按你们先前解决的方式,这事就算过去,以后不准再来这里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