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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祈年说的没错，锦元看着柔弱，实则是个有主意的，倒真是难为了她，躲在假山后面听了那么久，若不是花盆突然倒了，只怕李贵人从头到尾都不会发现她。
锦元低了低头，“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无意间发现李贵人在这，就来听听了。”
“皇太后，恕我直言，这样太危险了。”贺襄眉头紧皱，“万一李贵人发现了你，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锦元后背猛地一凉，她当然知道会这样，李贵人敢推小太子落水，还怕对她动手？况且她无权无势，下人都敢对她冷眼相待，更别说是胆大包天的李贵人了。
她忙讪讪的回了句，“哀家知道了，以后自当小心。”
贺襄长叹口气，“方才李贵人说的话属下也听见了，皇太后放心，属下必定会转告给司大人，让司大人好生处置，一定还皇太后清白。”
“有劳贺侍卫了。”
“属下送皇太后回宫。”
锦元捏紧了兜里的糕点，这会都凉透了，本想带给小哑巴吃，看来不行了。
明天再去吧。
二人才离开假山，绕过凉亭，司祈年突然过来了，锦元赶忙停下脚步，贺襄已经上前行礼了。
不知道他跟司祈年说了什么，就见他脸色猛地一沉，满眼不悦，冰冷的眸光跑过去，锦元连忙挪开眼睛。
司祈年交代过，现在情况特殊，不能随意外出，万一再被荣太后寻到由头关起来就麻烦了，他总不能一直在宫里护着，偏偏锦元反其道而行之。
虽说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但锦元还是很心虚。
司祈年走过来，压抑的气息随之而至，“皇太后是来这乘凉的么？”
锦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贺襄见她为难，一抱拳，主动开口，“大人，皇太后是听见……”
“本督主问你了么？轮得到你来多嘴？”
这一声冷喝吓得贺襄一哆嗦，赶紧闭嘴，锦元也吓得不轻，小脸煞白。
看样子，她真的把司祈年惹生气了。
这可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冷眸依旧紧锁着她，锦元顾不得言其他，赶忙道：“哀……哀家只是出来透透气，以后一定将司大人的话放心上。”
“透气？”司祈年像要存心跟她杠上了似的，继续嘲讽，“景安宫如此之大，还不够皇太后透气，非得跑到这偏远之处来？若再碰上不干净的事情背了黑锅，皇太后是想再到东厂一日游么？”
“我没有……”
锦元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又不能把小哑巴的事说出来。
司祈年眯了眯眸，声音已沉至谷底，“本督主吩咐的事，皇太后最好放在心上，若是再随意外出……”
“没有下一次了！”锦元赶紧表明态度。
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触动了司祈年，目光一软，没再说什么，只抬了抬手。
锦元明白，她该回去了。
贺襄才不想承受司祈年的怒火，正要送一送锦元以保平安，司祈年一记冰冷的眼刀子飞过来，他像是被定在那似的，不敢动了。
待锦元走出好远，司祈年才转过身来，“方才看到什么了？”
很巧合，司祈年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李贵人携着太监匆匆而过，而她来的方向就是假山这边。
关于北凉国使者暴毙一事，司祈年已经调查到一点眉目了，正和李贵人有关，见她神色匆忙，心神不定，便知道这边出了事。
一路走过来看到锦元和贺襄，便知道自己所猜乃是事实，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他昨日明明交代过，宫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荣太后就等着抓锦元的把柄呢，她倒好，生怕别人抓不到，还非得巴巴的凑上去，真不让人省心！
贺襄据实告知。
司祈年眼底闪过一抹清明，果然，他已经查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只差证据。
贺襄又道：“大人，北梁国使者曾抓伤行凶之人，属下方才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太监右手腕处确实有抓伤痕迹，证据确凿。”
他顿了顿，又皱眉道：“属下有一事不明，李贵人向来跟皇后形同水火，为何要为皇后卖命呢？”
杀害北梁国使者，这是多大的罪名？一旦被定罪必死无疑，李贵人这么做只是为了嫁祸锦元，这也太冒险了。
她跟锦元又没什么大的矛盾，甚至可以说是两无交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差点把命都搭上了，贺襄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李贵人如此大胆。
司祈年嘴角冷冷一勾，“你可还记得，小太子落水一事？”
贺襄一点头，随即明白过来了，神色微惊，“难道……是李贵人推小太子落水，皇后也知道这事，以此要挟李贵人为自己卖命，所以她才这么听话？”
二人正身处皇宫里，虽然偏僻但也怕隔墙有耳，贺襄这话说的很小声，反倒更添了几分诡异。
见司祈年笑而不语，贺襄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皇后的心也太毒了些，小太子是她唯一的儿子，竟也能拿来利用！
不将凶手绳之以法也就罢了，反而作为把柄要挟来害锦元，真是疯了。
司祈年确实查出来真相了。
李贵人砸重金封了身边人的嘴，彻底堵死这件事，却也难不倒司祈年。
死人嘴里都能挖出东西来，更何况只是一群收了银子的宫人，一番威逼利诱，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若没有北梁国使者突然暴毙一事，司祈年早就将结果呈上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你到仵作馆去一趟，把北梁国使者的尸体带到东厂去。”
“是。”
贺襄离开了。
司祈年迎风而立，顿了很久，一直望着景安宫的方向，眼底又恢复冰冷。
待风将衣袂吹起，他才理了理裙摆，回了东厂。
才刚到地方，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大堂内，荣太后和皇后坐在上首，早已恭候多时，见司祈年进来了，眸中闪过一抹阴狠，冷冷一哼。
“司大人去了何处，怎的现在才回来？”
司祈年一抱拳，“本督主正在调查北梁国使者一案，荣太后和皇后来东厂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