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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束阳光消失，暮色包裹的小巷只剩死寂一片。
半晌，虞朝歌没有任何表情，头凑近些，嘴巴一张一合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抿了抿唇，她凤眼满是认真，“大哥，市井传言半真半假，真的那部分便是，我腹中孩子是都督的。”
“……”虞朝歌深吸一口气，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
这句话仿佛有一只大手死死将他摁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手脚都没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
若是他记得没错，许连辰之前是许家养子吧？
那不就是小妹的小叔叔……
旋即，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虞凌云的肚子，又看了看赫连辰，怒道：“是不是这个登徒子强迫你的？”
两辈子以来，她第一次见大哥脸上出现如此夸张的表情。
“不是，他从未强迫过我。”
她说这话时很冷静，不仅没有强迫，甚至还是她主动设下的香诱圈套。
一声闷笑传来，他越过小妹头顶看去，就见赫连辰嘴角微微上扬，面色愉悦。
小狐狸这是终于舍得在她家人面前给他名分了。
但这一笑在虞朝歌看来，无疑是一种挑衅。
他气得头脑发昏，又想冲上去揍赫连辰。
“大哥，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虞凌云阻止道：“我不想看着我们内斗。”
虞朝歌看着她，眼底空洞，喃喃道：“小妹，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不糊涂。”
虞凌云一笑，“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要这江山易主，要女子立于朝堂，要这世间再无人能欺虞家，更要仇敌在地狱也不得安生！
月光渐柔，树杈随风轻晃，仿佛是在颔首认可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
此番谈论属实大逆不道，虞朝歌压抑着大笑，用力揉乱妹妹的发髻，“我以前还总嘲笑小妹的名字像一个男子，现下想来，我错得离谱。”
转头看向赫连辰，他现在是作为一个大哥的身份，严肃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若负她，我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将你送入地府。”
他能看出来，这人眼中对小妹有情，而且已经到了至深的地步。
也好，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下嫁许府更差了。
树上积雪落在肩头，赫连辰漫不经心拍去，喉结滚动道：“你们虞家忠的是大凛和社稷，而本督要护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人。”
虞凌云垂眸掩住眼底剧烈的波动，情不自禁向后退一步，撞进了一个温热坚挺的怀抱。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原谅他的时间，似乎越来越短了……
一阵寒风吹过，虞朝歌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今日出府匆忙，穿得单薄，大氅现在也在小妹身上，所以感觉十分寒冷。
他问：“这件事父亲可以知道吗？”
虞凌云耳尖微烫，点点头，“瞒得过一时间，瞒不过一世。”
这个回答代表什么，三人都了然于胸。
“好。”
走之前，虞朝歌看向她身后，又道：“漂亮话谁都会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虞府任何人失望。”
……
太阳高悬，却温暖不了京城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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