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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金盏一个眼神,新丰便走到她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了醉香居的契书与林家老宅的原始房契。
林奇与白衣师爷诧异这契书居然就藏在新丰这不起眼的小厮身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苏翎接过契书,与王县尉一起查看后,便又交还给了崔金盏。
回到座位的王县尉,在苏翎的注视下,迟疑着开了口:“契书没有问题。”
倾城开心地跑过去抱住了崔金盏,“太好了,十娘!”
林奇与林新瞬间便急了,无助地盯向了那白衣师爷。
这时,屏风后的朱万福低声道:“醉香居先算了,先把林家老宅要回来!”
倾城正准备揽着崔金盏一起离开。
“且慢!崔掌柜还不能走!”白衣师爷厉色喝道。
郭子维疑惑问道:“事情不是已经分明了么,师爷为何还不放人?”
“这两份契书虽无问题,但只能说明醉香居的确手续齐全,没有了异议。但林家老宅的归属,还存在疑点。”
他顿了顿,走到了林家两位郎君身边,“两位郎君来报案之时,提到林家老夫人和老郎君曾拟过一份新的房契,说的清清楚楚将老宅留给了林奇与林新兄弟二人。”
崔金盏闻言,不急不躁地回道:“师爷,我方才也说过,当年我们曾为了此事,对簿公堂,当年的案卷应就在此县衙内,请您查阅。”
那白衣师爷冷哼一声:“崔掌柜别急,您说的案卷,我与王县尉早已查验。”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文书,展示给众人看。
“这一份,便是崔掌柜当年拿出来的林家亲邻的请愿书,上面写明林家二位郎君强迫两家双老写下了新的房契,又将双老赶出了府门,抢占了林家老宅。”
叶倾城凑近查看了那文书后,不耐烦地道:“白纸黑字,还有众位亲邻亲自签上的名字,难道还有什么疑点不成?”
白衣师爷嘴角一扯,阴狠地笑道:“问题就出在这亲邻上。我这里还有一份举报信,也来自林家老宅多年前的邻居之手。”
说着,他又拿出了那举报信,递给了崔金盏。
“崔掌柜,您请过目。”
崔金盏展开那书信,她双手颤抖着看完了内容,满脸不可置信。
叶倾城见状,不解地问道:“十娘,这上面写了什么?”
白衣师爷大声答道:“这里面写的很清楚,当年因为崔金盏克死了林三郎君,林家双老是因伤心过度才决定去一庙宇出家。但崔金盏还贪图林家的财产,去那庙里劫持了双老,还逼死了林老郎君。以老夫人为筹码,逼迫林家的亲邻为她伪造了那封请愿书。”
他越说越起劲,最后突然提高了音量:“她崔金盏,利用那封请愿书从林家二位郎君手里夺走了老宅,还诱导两位郎君,坐实了他们的敲诈之嫌,将他们二人送进了牢狱。是也不是?!”
林奇与林新也连忙附和道:“没错,这个妖女贪得无厌,害死我三弟不说,还对我双亲下手,侵占了我家财产,罪无可恕!”
在场的群众一片哗然,均不可思议地讨论起来。
崔金盏愣在原地,捏着那封举报信,两眼婆娑。
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叶倾城焦急万分。她摇晃着崔金盏的肩膀,催促道:“十娘,你快说话啊!”
崔金盏回过了神,“我没有!这信上的内容全都不实!”
她话音刚落,几个穿得落魄的中年男女便从县衙后一起走了出来。
他们看着崔金盏,眼神闪躲,在林奇的怒视下,整整齐齐地跪在了堂前。
其中一黑衣郎君率先开了口:“王县尉,草民邱庄,是林家的邻居,与林家相识多年。我代表诸位亲邻作证,当年的那请愿书是……是崔掌柜以老夫人的性命相逼,强迫我们写上的名字!”
崔金盏睁大了双眼,“邱伯,您说什么?”
另一白发花白的老妇也附和道:“老妪我也可以作证!就是这林家三媳妇,让我们写了请愿书,若不答应,她便会害了林老夫人。”
崔金盏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倾城看不下去,冲到众人面前发问:“他们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崔掌柜当年逼迫他们写了请愿书,那又怎能证明他们现在不是受人胁迫才出来做证的呢?你们说崔掌柜胁迫了老夫人,可能拿出证据?”
叶倾城的一番话,让那几人瞬间慌了神,他们显得六神无主,推推搡搡地许久,也无人敢上前回答。
那白衣师爷见状,再次冷笑一声。
“这位娘子,既然要证据,那我就给你!”
说着,他突然逼近崔金盏,不怀好意地问道:“崔掌柜,我且问您,这举报信上的字迹,您可认得?”
众人齐齐地看向了崔金盏。
只见她低垂着眼眸,似乎带着一丝伤感。沉默片刻,她蹙着眉头说道:“认得,但绝不可能是她写的!”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素衣,用脸蒙着半张脸的女子从屏风后面徐徐走出。尽管遮挡着半张脸,但众人还是能透过丝巾看到她脸上严重的烧伤疤痕。
那女子在崔金盏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慢慢向王县尉福了个礼,“民女崔皎皎,见过王县尉。”
“皎皎?你不是跟着林武去南部安家了么?怎么会弄成这这样?”
崔金盏想要上前轻抚她的脸,没想到,崔皎皎竟厌恶地一闪,眼中满是淡漠。
崔皎皎故意与崔金盏拉开了距离。
“各位官爷,我曾是崔金盏的贴身丫鬟,她的所有事情我都知晓。举报信是我亲自所写,绝无半句虚言。”
她顿了顿,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条,“这是当年崔金盏写的给慈恩寺老仆的书信,让她偷偷埋葬了林老郎君,并看好林老夫人,不让她出门。可作为劫持的铁证。”
崔皎皎说着,便将那半截纸条呈了上去。
林奇见状突然神气起来,耍狠道:“崔金盏,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县尉看过了那纸条,便厉色问道:“崔掌柜,这纸条,你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