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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公主郡主打架
五日后，肖绍钦携吴氏登门陈府。
吴氏方跨过那朱漆门槛，瞧见肖玉凤，未及客套寒暄，便直言道：“这几日，我特往贤亲王府门前悉心探看了数遭，还与周遭做营生的商贩们仔细打探。听闻那郡主，性子极为直爽，言行举止，最厌拖沓，向来直言快语，从不隐匿心思，亦不故作矜持、端那劳什子架子。若于市井偶遇那欺压良民的权贵子弟，她全然不顾何家子弟，挽起袖管便是一番痛揍。那些个官员即便事后知晓，也不敢吐露半字，是他府中儿郎仗势欺人在先，且郡主身份贵重，谁敢轻易触其锋芒？是以，这京城之中，诸多公子哥儿对她是避之不及。不过这般行事，倒也尽显郡主心地纯善。”
肖玉凤浅笑嫣然，应声道：“听母亲这般言语，倒仿若一位快意恩仇的侠女了。”
肖绍钦亦点头开口：“我也曾向同僚委婉探问过长宁郡主之事，众人皆言其为人甚是洒脱，迥异于寻常深闺女子，喜好骑马、射艺、舞剑诸般技艺。凤儿若是不介怀，这门亲事，倒也算得上佳缘天成。”
肖玉凤略作思忖，继而从容道：“那便烦劳父亲前去同贤亲王爷言说，我等已然同意这门亲事，且看他有何要求，咱们也好择个吉日上门提亲。”
肖绍钦微微皱眉，凝思片刻后问道：“若是王爷要求季昭成婚后僻府另居他处呢？”
肖玉凤闻言一愣，目光灼灼地盯着父亲，疑道：“王爷会提这样的要求吗？”
“王爷膝下仅这一位千金，郡主到底不同寻常女子，王爷倘若担忧女儿与婆母妯娌相处不睦，让其单独居住亦合乎情理。” 肖绍钦神色凝重，缓缓而言。
肖玉凤嘴角轻扬，漾出一抹笑意，洒脱说道：“只要昭儿喜欢，倒也无妨，大不了，在陈府相邻之地寻个宅院，打通后加道门便是了，平日里不让她前来请安伺候，年节下聚在一处吃吃饭便足矣。”
肖绍钦见女儿如此通达，心中宽慰，点头应道：“那我这就去回王爷了。”
贤亲王求了圣意，为长宁郡主与陈季昭赐婚。德妃娘娘听闻后，遂令一众宫女，万不可在二公主面前提及此事。待二公主知晓时，已然过去数月，公主怒从心起，愤懑难平，即刻出宫，直闯陈府，径奔兰怡院而去。
那长宁郡主自得了皇上赐婚，便常往陈府走动，起初众人皆觉此举不妥，然见郡主对季昭一片痴心，且与维君相处甚为融洽，二人时于陈府练武场上切磋技艺，后面倒也不在阻拦。
这日，郡主与维君刚较完一番武艺，便见玉兰悄然入内禀报：“小姐，听闻二公主去了兰怡院，正冲着二爷发火呢。”
维君眸光一闪，那三皇子几番构陷陈家，险些令其满门覆灭，这二公主竟还敢上门寻衅，眼珠一转，笑语盈盈道：“有人要来抢你夫婿啦，可要去瞧瞧？”
长宁郡主赵予娴柳眉一挑，嗔道：“何人如此大胆，敢与我抢郡马，走，一道去看看。”
二人方入兰怡院，便闻瓷器碎裂之声，夹杂着女子嘤嘤啜泣：“陈季昭，你怎敢应下与旁人成婚，你难道不知我钟情于你？为何要与赵予娴订亲，你再等等我成吗，待我说服母妃，为你我两人赐婚。”
长宁郡主赵予娴听闻，秀眉一蹙，正欲推门而入，维君伸手拉住，轻声道：“且听听我二哥如何回应。” 说罢，二人矮身蹲于窗下，悄然偷听。
季昭沉声道：“公主殿下，在下已多次言明，你我二人并不合适，实非良配。公主亦当知晓，殿下皇兄与我陈府素有嫌隙，在下屡次规劝，请公主往后莫要再来陈府，以免有损殿下清誉。”
二公主赵钰瑾泣声道：“那赵予娴究竟何处好？举止粗俗，整日舞刀弄剑，哪有半分女子模样？”
季昭语气转厉：“那又何妨，与公主何干？我偏就钟情郡主的飒爽英姿，爱她拔刀相助的侠义，喜她不拘小节、通情达理，哪似公主这般胡搅蛮缠、肆意妄为。”
郡主赵予娴听到此处，心中暗喜，哪还按捺得住？抬腿一脚踹开房门，手中长鞭一甩，直指二公主赵钰瑾鼻尖，叱道：“赵钰瑾，我自问未曾得罪于你，为何口出恶言，辱我粗俗，诋我无状？我哪里不像女子？是我胸脯不及你大，还是臀部不比你俏？你这般出口伤人，才是真正粗鄙低俗，哪有半分公主仪态，活脱脱一山间悍妇，人家不喜欢你，你却还死缠烂打，当真不知廉耻。”
一番话说得维君与季昭面面相觑，这般言语，怎可当着男子面道出？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长宁郡主。
公主本就满心委屈，又遭堂妹这般奚落，抬手便欲扑打郡主，未及近身，赵予娴长鞭一挥，缠住她纤细腰肢，猛地往后一拽，公主赵钰瑾一个踉跄，摔落于院中坚硬土地上，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
随即又是一鞭挥出，亏得公主躲避及时，未被击中。维君与季昭见状，急忙上前阻拦，拉住郡主，不让她再挥鞭。二公主瞅准时机，从身后偷袭，一脚踹在郡主大腿之上，郡主赵予娴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此时肖玉凤亦得了消息，匆匆赶赴兰怡院，待她推门而入，只见郡主与公主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此刻郡主占了上风，挥拳猛击公主赵钰瑾的脸颊，边打边骂：“卑鄙小人，背后偷袭，算何英雄豪杰，我今日定要教训你这无耻之徒，打得你往后再不敢来抢我郡马。”
郡主素日练武，臂力颇健，此刻又在盛怒之下，维君哪里拉得住，两位女子打架，季昭在旁亦不便贸然上手拉扯，急得扯着嗓子高喊：“快住手，莫要再打。”
肖玉凤疾步上前，拉住郡主劝道：“郡主殿下，您仔细莫伤了玉手，万一打坏了二公主，皇上与德妃娘娘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郡主见是未来婆婆，便收了手，起身站定，气道：“我才不惧，本就是她先动手，还在背后辱骂于我，我自当教训她一番，省得她以为众人皆要让着她哄着她，定要打得她不敢再来陈府。”
肖玉凤无奈抚额：“郡主息怒，昭儿，快派人送公主回宫。”
季昭神色凝重，将公主恭请上马车，说道：“公主殿下，往后出府，还是带个宫女在旁为好，否则万一有个闪失，恐会累及众人。”
行至一成衣铺子前，季昭下车，为公主购置了一身衣裳，又让店家取来一块面巾，待公主在铺内换好衣物、戴上面巾，将她送至宫门口，方才返回陈府。
长宁郡主自觉今日好生痛快，这京城之中，能与她拳脚相向之人甚少，那赵钰瑾哪是对手，也就陈维君能与之匹敌，这陈维君着实不错，性情与她相仿，容颜亦是俏丽。念及此处，她瞧了瞧身上沾满尘污的衣裳，决意不回王府了，缠着维君，定要与她同榻而眠。
肖玉凤见状，唯有摇头轻叹：“这郡主果真非寻常人家所能容，婚期未至，便与未来小姑子同住，亏得王爷与王妃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