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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逛园子
曾业广一行人逛完陈府庭院,各个惊得目瞪口呆。
但见那庭院规制,超乎众人往昔所见之世面,亭台楼阁,高低错落,井然有致;飞檐斗拱,精镂细刻,巧夺天工,每一细微之处,皆彰显陈家尊荣、奢华。
幽径蜿蜒,通于静谧之处,繁花似锦,肆意绽放,奇花异卉争妍斗艳,馥郁芬芳之气弥漫于空,仿若欲将人熏醉其间。循那曲折石径徐徐前行,脚下石板路光洁可鉴,两侧雕花栏杆,古朴典雅,韵味悠长。
曾业广下意识地紧攥衣袖,竭力平抚心绪,然心底早已波澜翻涌,暗自忖道:这般气宇非凡门第,青安若能与陈家结秦晋之好,无疑是高攀了。瞧这雕梁画栋、奇花异草,处处透着矜贵之气,自家相较,真乃云泥之别,拿何与之相较?
唐翠花与尤氏相视一眼,彼此眸中震惊与艳羡之色尽显无遗。此刻,她们仿若蝼蚁般渺小,仰头瞻望巍峨高山,满心皆被震撼填满,局促难安之感溢于言表。
曾秋良轻咳一声,率先打破静谧,开口言道:“依我之见,这京城他处景致,已无游览的必要了。陈大人府上这般景致,精美绝伦,既睹这般绝美之景,外间风光,怕是都难以入目了。” 言毕,频频颔首,似在反复印证己言非虚。
唐翠花咂咂嘴,啧啧称奇:“修如此大的一座园子,需费多少银钱啊!还有那些花儿草儿的,我等在乡间,连见都未曾见过,开得那般娇艳,莫不是将天宫仙草移至凡间,当真是好看极了。” 边说边抬手比划,眼中尽是向往之色。
肖玉凤唇角噙一抹谦逊浅笑,轻声低语:“曾家嫂嫂实在谬赞。我等不过寻常人家,庭院略作布置,稍显精致罢了。实则,曾有幸赴敬国公府做客,那才是真正的十步一景,步步生莲,相较我府此处,更为气派恢宏。”
曾宝富对曾秋良言道:“兄长,若我能栖身于此园,该是何等美事啊。”
曾秋良哂道:“莫做美梦,咱家唯有青安有这般福分。”
曾宝富念及李青安既能迎娶维君那般貌美的娘子,又能居于此等华宅,艳羡之情难以言表,悄声对曾秋良道:“表哥与陈家小姐成婚之后,我们便可常来此地小住,青安表哥的岳家,与咱家既成了亲家,往后还不是想来便来。”
一想到日后便能时常得见美貌的维君,曾宝富心中满是激动难抑之色。
江妈妈款步上前,欠身一福,说道:“老爷、太太,大奶奶遣老奴前来通禀,午膳已然备妥,恭请众位移步膳堂用饭。”
陈奎年微微抬手,和颜悦色道:“既如此,咱们且往前边去用饭。若诸位还未尽兴,稍后用过饭食,接着逛这园子便是。曾家大哥素日里爱饮何种酒?我已吩咐备下扶酥酒,只是不知合不合大哥口味。”
曾业广挠挠头,憨然一笑:“亲家老爷太客气了,我没啥讲究,平日里田间忙活累了,就喝些自家酿的土酒解乏,能填饱肚子就行,不挑吃喝。”
陈奎年闻听此言,眼中满是赞许之色,点头笑道:“曾家大哥一家委实宅心仁厚。乡间劳作何等辛苦,却含辛茹苦将几个孩子拉扯大,还供青安读书识字,这般功绩,着实令人钦佩。”
曾业广微微叹气,缓缓说道:“我就一个妹子,谁成想却是个命苦的。孩子才出月余,妹夫就撒手人寰。好容易把孩子拉扯到五岁,妹子又一病不起,去了。青安他祖父祖母年事已高,跟着女儿女婿,本就土里刨食,日子艰难,若再带着青安,一家人真得喝西北风。我这当哥的,若不帮衬,青安咋活?没成想啊,这孩子争气又孝顺,刚来京城领了俸禄,就托人送银子回去。这不,刚在京中站稳脚跟,稍好点儿,就把我们一家接来。青安啊,对皇上尽忠;对长辈尽孝;对表哥表弟,也是有情有义,真是个好孩子。”
陈奎年频频颔首,赞不绝口:“确然仁义,为人忠厚、正直善良,还谦逊有礼,着实是好。”
曾业广赶忙拱手,言辞恳切:“亲家老爷家的小姐亦是极好,生得貌若天仙,还习得一身拳脚功夫,又知书识理,亲家与亲家夫人教养有方,也是青安的福气呐。”
陈奎年嘴角噙笑,摆了摆手:“我那小女儿调皮得紧,主意正着呢。平日里凡事都自己拿主意,我与她母亲甚少过问。她与青安这事儿,成与不成,全看她的心思。”
唐翠花跟在二人身后,听闻此言,不禁讶然出声:“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让女孩子自己当家作主?这成何体统。”
肖玉凤目光轻扫唐翠花一眼,不疾不徐道:“曾家嫂子有所不知,我膝下有三个女儿,她们的婚事,皆是自行拿定主意,我与老爷从不横加干涉。”
陈奎年亦随之点头,附和道:“正是此理。孩子虽年幼,做父母的亦当尊重其意愿。”
唐翠花面露惊色,忙问道:“亲家母好福气啊,三位千金。不知那两位姑娘,都许配到哪家府上了?”
肖玉凤面带微笑,娓娓道来:“我长女嫁与广宁侯府世子,如今已诞下一儿一女;次女嫁入承祥侯府,亦已育有二子。”
唐翠花瞪大双眼,啧啧赞叹:“这可真了不起,嫁的皆是高门大户。那咱青安,可着实是高攀了。”
肖玉凤说道:“咱们家嫁女儿,从不看重家世门第,只瞧人品,亦要顾全闺女自家意愿,我与老爷不过帮忙相看,绝不强加干涉。”
尤氏在旁,轻声附和:“世上竟有这般开明的父母,陈家三位小姐当真是好福气呢。”
唐翠花却睨了儿媳尤氏一眼,撇嘴道:“女孩子家,自是在娘家自在,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到了夫家,哪有在娘家舒坦,得伺候一大家子人。在娘家,自然要多疼惜自家闺女些。”
肖玉凤忍俊不禁,扑哧一笑,道:“我闺女嫁人,自然是有陪嫁丫头婆子的,凡事何须她亲自动手?就如嫁入我家的媳妇一般,只需动动嘴,自有下人去操办。”
唐翠花满心疑惑,蹙眉问道:“不都说高门大院规矩多吗?那侯府里头,不需要儿媳妇立规矩?不用伺候公婆小姑?”
肖玉凤耐心答道:“那广宁侯夫人前来求娶我家芳姐时便言明,无需她立规矩,若不愿与家人一道用饭,可在自个儿院里另起炉灶,婚后也确是如此行事。我那二女儿的婆母,更是疼她如亲生,从未让她伺候过一日。生产时她亏了身子,婆母搜罗诸多珍奇药材,让府医悉心调养,不许旁人打扰。正因婆家开明豁达,我两个女儿才愿意嫁过去。”
唐翠花生性淳朴善良,可想法与寻常农村妇女无异,以夫为天,认定成婚后便该侍奉公婆、伺候小姑、抚育子女,此等观念根深蒂固,骤闻媳妇在婆家竟被供若祖宗,心中抵触,一时难以接受,又碍于身处陈府,不便多言,只得暗自腹诽。
众人一路交谈,不多时便到了膳堂。这膳堂亦是宽敞明亮,雕梁画栋,朱红的柱子上盘绕着金色的祥龙图案,似要腾飞而出;地上铺着的光洁石板,在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的日光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江妈妈引领众人入席,那膳桌上早已罗列珍馐。正中央,一尊白玉精琢而成的仙鹤摆件亭亭玉立,鹤喙之中,美酒潺潺淌出,馥郁酒香飘散四溢,仿若丝丝缕缕的幽梦,直钻人心脾,叫人未饮先醉。膳堂之内,分设东西两席,中间由雕花屏风相隔,既守礼序,又添幽韵。
陈奎年率先从容落坐,继而抬手,向众人展颜示意:“曾家大哥,诸位贵客,莫要拘束,且请入座。”
曾业广一家踏入此间,见到众多精致美食,尽是瞠目结舌之态。唐翠花悄然拽了拽尤氏的衣袖,压低声线道:“咱在那乡下僻壤,逢年过节,方能尝一回荤腥,哪晓得这平日里的膳食,竟比咱乡下过年还要奢靡丰盛,真真是开了眼界。” 尤氏亦是颔首相和,眸中惊色难掩。
待男女依礼分席坐定,陈奎年端起酒杯,面朝曾业广,说道:“曾家大哥,今日得以谋面,实乃陈某之幸。这头一杯酒,敬您阖家含辛茹苦,育出青安这般卓越才俊。” 言罢,仰头一饮而尽,酒液入喉,酣畅淋漓。
曾业广匆忙起身,双手恭敬捧杯,诚惶诚恐之色尽显:“亲家,您这般赞誉,实在折煞咱了。青安能有今日造化,多赖亲家府上悉心照拂,这杯理当由咱敬您。” 语毕,亦是昂首,将杯中酒倾尽。
莫姨娘与春姨娘立在陈奎年与曾业广身后,正温婉娴熟地帮着布菜,一举一动皆透着温婉与恭顺,那菜品在她们手下摆放得错落有致。
酒过三巡,席间氛围愈发和煦融洽。肖玉凤眸光流转,环视众人后,问道:“听闻曾家在乡下尚有诸多田地,那庄稼长势可好?” 唐翠花忙咽下口中珍馐,急应道:“托亲家母的福,庄稼年成尚算顺遂,只是到底不比京城这方膏腴之地,地力肥沃,禾苗茁壮。” 略作思忖,又续言:“在咱乡下,种地全然仰仗老天爷赏口饭吃,一旦遭遇旱涝之灾,那真真是揪心扒肝。就说去年,雨水稀缺,几块田地险些颗粒无收,可把咱急得火烧火燎。” 言至此处,抬手轻拍胸脯,仿若那困窘之境仍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陈奎年听闻,眉心微蹙,语带关切:“这农事艰辛,难处颇多。往后若有需处,曾家大哥大嫂但说无妨。”
曾业广拱手称谢,言辞恳切:“多谢亲家体恤,如今有青安帮扶,咱家日子相较村里旁人,已是好上太多了。”
曾宝富踏入这华堂盛宴,目光甫一触及满桌珍馐,便仿若饿狼见了羔羊,两眼骤放异彩,哪里还顾得上寒暄言语。此刻于他而言,世间万事皆抛诸脑后,唯这眼前美食不可辜负。
只见他腮帮高高鼓起,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咀嚼间汁水四溢。身后负责布菜的丫鬟们个个手忙脚乱,脚步如飞,却仍是供不应求。遇着稍远些的心仪菜式,他全然不顾仪态,索性自行站起身来,伸长了胳膊,将那筷子探向远方,恨不能将满桌佳肴尽收碗中。
季晖与季昭二人冷眼旁观,眼中嫌恶之色毫不掩饰。他们不过略动了动手中筷子,轻轻夹起面前两道菜品,浅尝辄止。但凡曾宝富染指过的菜肴,二人是一口未动,只微微撇了撇嘴,便将目光移向别处。
苏婉蓉款步移至尤氏身侧,柔声道:“曾家大嫂,不知这桌上菜式,可还合诸位脾胃?”
尤氏慌忙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脸上笑意盈盈,连声道:“太好吃了,咱乡下过年,也未曾尝过这般多的美味。大奶奶您也快动筷尝尝。” 言罢,还意犹未尽地唆了唆筷子,便要抬手给苏婉蓉夹菜。肖玉凤在旁瞧见这等 “豪迈” 阵仗,惊得花容失色,忙以手帕掩口,只愣愣地看着。
苏婉蓉见状,忙不迭摆手,温婉笑道:“您千万别客气,我自行取用便是。” 说罢,回首示意身后的星湖上前帮忙布菜。
维君与赵予娴亦是仅略动了动筷子,便搁下了,转而端起面前的果酒,轻抿几口。曾玉莲初尝这果香馥郁、清甜醉人的果酒,仿若寻到人间美味,一时贪杯,忍不住多饮了几杯。唐翠花与尤氏亦是头遭邂逅这般香醇的果酒,只觉新奇无比,加之今日心情畅快,竟不住地往嘴里灌,不多时,一壶果酒便见了底,二人面上也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