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220章 再次被禁足
赵予娴本无意凑此热闹,只因往昔曾与二公主有过龃龉,拳脚相向,故而心底本不愿前来。但王妃的殷切叮嘱仿若犹在耳畔回响:“娴儿,今乃公主大婚之日,满朝文武同贺,举国上下尽皆欢庆。你身为王室郡主,又是二公主堂妹,倘若不去,恐惹人指摘,落人口实,无端招惹诸多非议。且去略坐片刻,虚应一二,再寻机悄然抽身离去便是。”
念及此处,赵予娴环顾周遭,寻得一处静谧偏僻之隅,悄然落座。美目流转,轻扫众人,却又转瞬即逝。直至遥遥瞥见小姑子陈维芳与陈维萱的身影,她眼眸骤然亮了起来。
今日公主大婚之喜,京都有爵位的高门贵胄纷纷携礼而至,皆来贺此嘉礼。维萱与罗赢相伴而来,将至公主府前,维萱恰见广宁侯夫人携儿媳维芳款步前来。维芳与婆婆耳语几句后,便与妹妹维萱携手入了府门。
去岁年节上,众人上承祥侯府贺岁之际,罗赢偶然问及陆逸之事,维芳只神色淡淡道 “莫提他”便闭口不言了。而后,维萱私下将陆逸与青楼女子的纠葛讲与罗赢知晓。罗赢心忧,亲赴陆逸与谢映柔所居小院,一番恳谈,陆逸终有转变。此后,每逢过节,陆逸必雷打不动回府与家人团聚,吃上一顿团圆饭,每月总会抽出一两日回府陪两个孩儿嬉闹玩耍,虽仍未搬回侯府常住,却也不复往昔那般疏离淡漠。
姐妹二人正喁喁私语,抬眸间,见二嫂赵予娴含笑招手,二人趋近身前。
维芳温婉问道:“嫂嫂可是独自前来的?王妃可来了?”
赵予娴笑道:“我与你们二哥刚入府,便见到母妃与诸位夫人相谈甚欢,品茶论道呢。我素日不惯与那些夫人周旋,便独自出来闲游,幸而遇见妹妹们,不然可要在这府中百无聊赖了。”
维萱轻摇团扇,柔声道:“既如此,咱们寻个清幽之地坐下叙话。”
赵予娴双眸一亮,兴致颇高:“我知晓一处妙地,人少荫凉,我引二位妹妹前去。”
行至后院一幽静之地,维芳瞥见假山之后有一男一女低语。她抬手示意众人止步,三人悄然隐入旁侧亭廊内。但闻男子沉声道:“待会儿,你只需当着众人之面佯装恶心干呕,母妃若问起,即刻跪地哭诉,言是誉亲王月余前临幸了你,还威逼你将长乐宫的消息暗中传递于他,如今你有了身孕,他却翻脸不认人。”
听女子带着哭腔,怯生生回道:“郡王殿下,这般祸乱宫惟之事,奴婢恐会被皇上降罪处死,皇后娘娘也定然不会饶恕奴婢,奴婢实在不敢啊。”
赵锦旭冷哼一声,语气森冷:“今日公主大婚,父皇母妃定不愿见血光之事,你大可放心,必不会有事。莫忘了,你宫外的表哥还盼着你早日出宫,与他完婚呢。若此事顺遂,母妃定会向皇上求情,饶你性命,允你出宫与表哥团聚。但若你不听我言,本王才不会理会那些规矩礼法,你与你表哥性命可捏在本王手中,你且思量清楚。”
那女子懦懦应道:“是,奴婢遵命。”
待那二人身影隐没于远处,维萱蛾眉轻扬,嗤笑出声:“那青衣宫女乃德妃身侧近侍,瞧这荣襄郡王,才刚被赦放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兴风作浪,着实不安分。”
赵予娴满面焦色,疾声言道:“我等需速寻誉亲王,将此事通禀于他,万不能叫他落入赵锦旭彀中。”
维芳亦颔首,神色凝重道:“正是此理。今日公主府贵客盈门,高朋满座,这般秽乱之事若传扬开来,言及誉亲王宠幸庶母身边宫娥,更妄图刺探宫闱隐秘,流言蜚语一旦蔓延,他这清名可就再难保全了。”
三人款疾步迈向正院,遥见薛安之正陪着广宁侯夫人闲叙家常。维芳上前盈盈一拜,笑语嫣然:“誉王妃安好,许久未曾相见,甚是想念呢。”
薛安之亦绽出笑意,说道:“前些时日,我往妹妹府上寻你,不想你却外出了,倒叫我白跑一回。”
林采萍见儿媳前来,便说道:“既如此,你们年轻人且好生叙话,我去寻国公夫人。” 言罢,施施然离去。
维芳瞬时面容一肃,温婉之色尽敛,压低嗓音,疾言快语道:“速遣人拦下德妃身边青衣宫女,三皇子竟与她暗中谋算,欲损毁誉亲王声名,欲逼她当堂指认亲王辱其清白,兼探听德妃宫中之事。”
薛安之凤眸一凛,声冷如霜:“承蒙妹妹提点,我且先行一步。” 言罢,莲步匆匆,边走边将身旁丫鬟雁真招至近前,附耳低语几句,雁真螓首轻点,旋即疾步而去。
一炷香后,雁真悄然归至薛安之身侧,压低嗓音禀道:“奴婢幸不辱命,已将那贱婢击昏,藏于后院假山之内,隐密非常,断无人察觉。”
薛安之蛾眉微蹙,凝眸沉思须臾,寒芒一闪,启齿轻言:“雁真,你速去寻本宫母亲,请她速寻烈性春药来,而后遣人,暗中将药倒入荣襄郡王茶盏之中。他既敢蓄意算计我家王爷,妄图坏其清誉,那便休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看他此番如何收场。” 言毕,嘴角勾起一抹冷峭弧度。
雁真领命而去。
天色渐暗,正厅之中,烛火摇曳,光影幢幢。礼部官员高唱一声:“礼成,新人送入洞房!” 那声音仿若洪钟,在厅内久久回荡。王达面上难掩喜色,大步流星上前,满心欢喜地牵起红稠,步入那红烛摇曳的内室。
室内,喜娘身着红袄,满面堆笑,口中念念有词,皆是吉祥如意的喜词,唱喝声此起彼伏,为王达与公主的新婚之喜更添几分热闹。
王达站定,抬手欲掀公主那顶绣着龙凤呈祥的精美盖头,指尖刚触碰到红绸,却听闻赵钰瑾清冷的声音仿若一道利箭穿透这喜庆氛围:“且慢,你我既已成夫妻,往后相伴岁月悠长,何必急这一时?你且先去应酬外头那些宾客吧,莫要失了礼数。”
王达身形一滞,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只得讪讪收手,喏喏应了一声,迈着略显迟缓的步子,缓步离去。
待王达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赵钰瑾伸手一把扯下盖头,随手扔在一旁的榻上,转头对身旁的依云吩咐道:“快去给本宫弄点吃的来,本宫腹中空空,此刻快要饿死了。” 言罢,轻抚胸口,似是要压下那阵阵饥饿之感,眉眼中满是急切与不耐。依云见状,忙不迭地福身应下,匆匆转身,脚步轻快地去准备吃食了。
赵钰瑾端坐于桌前,全然不顾仪态,正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晚膳。恰在此时,依睛莲步匆匆,疾步入内,一眼望见公主吃得正酣,脚步猛地刹住,欲言又止,只静静立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神中透着几分焦急与犹豫。
直至赵钰瑾风卷残云般吃罢第二碗饭,心满意足地搁下碗盏,抬眸看向依睛。依睛见状,赶忙趋步上前,俯身至公主耳畔,压低嗓音,悄声道:“公主殿下,出大事了!荣襄郡王他…… 他刚在假山后面临幸了德妃娘娘身边一位宫女,偏生不巧,被诸多前来赴宴的命妇瞧了个正着。皇上雷霆震怒,当下便又将三殿下禁足了,此刻德妃娘娘与圣上已然回宫去了。”
赵钰瑾柳眉一蹙,眼中满是疑惑与嗔怪,数落道:“三哥到底在做什么名堂?他难道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怎的如此把持不住自己,这般行径,可全然不似他平日的做派。”
与此同时,正厅之中,灯火通明,众人围聚一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瘫坐在地上的荣襄郡王。他衣衫凌乱,发丝披散,狼狈至极,众人瞧在眼里,面上皆不自觉地露出鄙夷之色。想当初,他引诱勾搭承祥侯府姨娘,那桩丑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捅到了朝堂之上,引得群臣侧目,市井议论纷纷,这才过去多久,竟又在亲妹成婚的大喜当日,全然不顾廉耻,在假山之后临幸母妃身边宫女,当真是色令智昏,无可救药。
赵锦旭怒目圆睁,猛地挥拳砸向地面,继而旋即起身,抬手理了理那被风拂乱的发丝,未再多留片刻,带着满心的落寞与不甘,踉跄着脚步,狼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