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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他宫妃一样,凤鸾春恩车接上莞常在去养心殿侍寝。
芳若姑姑带人把她迎进燕喜堂,解衣沐浴,讲解侍寝的规矩,然后一床大被包裹起来。
虽然别的宫妃也是这样,被子卷着抬进去,可莞常在还是深感屈辱。
为人妾侍,哪怕是皇家的妾侍,如同物件儿一样,赤裸裸的送上龙床,刺痛了她的自尊心。
恍惚之中,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丈夫应该牵着她,身着喜服,有明亮红烛高照,在正经嫁娶的大红喜帐中洞房。
但事已至此,什么都没有,被太监扛着,莞常在紧紧闭着双眼,缩在被子里,眼角落下一滴委屈的眼泪,直接沿着面颊滑落,摔碎在地上。
雍正早就在龙床上等着,被子卷放下,苏培盛过来放下床帐帷幔。
掀开被子一角,雍正再次看见有几分肖似故人的面孔,雍正原本冷肃的面色迅速消融,怀念地把人拥入怀中。
纯元皇后的遗泽着实深厚,发现莞常在的畏惧不安之后,雍正用尽耐心哄劝,极尽温柔。
等到洗漱完毕,床榻上的被褥都换新过,莞常在身着正红色寝衣,心里漾起几分甜蜜,虽然没有洞房花烛,但是皇上特意命人给她一身新娘子才能穿的大红色寝衣。
莞常在心里对未来又有了期待,皇上待她非常温柔,还体贴入微,她“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心愿,或许不全是妄想。
心里的念头翻来覆去,莞常在盯着寝殿内的红烛睡不着,就从床上起身挑灯花,至于为什么不是剪,不好意思,养心殿里没有利器。
雍正毕竟已经四十多岁,身体机能衰退,觉浅,细微的动静都能惊醒,发现打扰他睡觉的是莞常在,起床气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后莞常在再次发表了一番夫君、洞房花烛的言论。
雍正现在怎么看她都带着纯元皇后滤镜,自然是她说什么都是好的,莞常在说起夫君和洞房花烛,直接切中雍正的内心,令他沉浸在纯元旧梦里。
不但不怒,还赐下椒房之宠,从前与纯元皇后大婚时还只是光头阿哥,自然没有皇上皇后大婚才有的椒房。
容妃如今已经能理解雍正的一点逻辑:他如今大权在握,贵为帝王,爱人却没活到今天,他在弥补过去的自己和爱人。
宫里不可能如民间嫁娶一样装饰宫殿,但是椒房所代表的意义足够隆重,莞常在欣喜无比。
莞常在连续侍寝几日,雍正发现她不但相貌神似纯元,连性子也是一样的温柔和婉,加上读书很多,雍正说什么,都能接上话题,时而聪慧娇俏,时而文雅机变,美人千面,宜喜宜嗔。
实在是雍正理想的伴侣,莞常在伴驾次数直线上升。
不过三天,雍正就下旨进封她为莞贵人,一跃成为新人之首。
容妃对此并不意外,皇上现在朝政基本已经上手,西北那边再无心腹之患,就像忙碌的日子过去,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有空闲时间,也有闲心和妃嫔谈情说爱。
莞常在这段时间是注定会得宠的,容妃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极限,还收获大笔红气值,心满意足。
更何况,雍正也不是一心只有女人,他有些强迫症在身,关心泼洒的很均匀——
太后那里亲手采了丁香送过去,给生病的怡亲王赏了园子修养,还派两个太医,轮班守着他的好十三弟。
儿女也不能落下,雍正有空闲就召见三阿哥和六阿哥,考问功课,关心学习,甚至还预备过几天带两个儿子去昌平行宫打猎。
还依次召见两个年幼的女儿乐康公主和温宜公主,雍正甚至亲自去公主所探望过一次淑和公主。
见完三个都还是小不点儿的女儿,雍正觉得自己女儿太少也太小,于是下旨:
从诸王贝勒府中选了三位格格收为养女,搬入公主所由皇后教养。
这三位公主分别是理亲王胤礽、怡亲王允祥、庄亲王允禄(十六阿哥)三人的女儿,封为和硕淑慎公主、和硕和惠公主和和硕端柔公主。
不用说,这三位养女公主,都是预备将来抚蒙的。
敬嫔得知此事,笑中带泪跟容妃说:“我这一次是真心感激皇上,虽说愧对几位公主,可我着实高兴,乐康大概不用去抚蒙了,皇上也舍不得女儿呢,父母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
抢了兄弟家的女儿,虽然诸王贝勒之女原本也是大多要抚蒙的,可毕竟实质上断绝了人家的亲子关系。
雍正随后又下旨,施恩于众王府,令诸王贝勒府中的世子阿哥入尚书房读书。
各王府的教育资源肯定不如皇宫里的,雍正在教育方面极力效法康熙,指派的师傅谙达都是超级精英。
康熙的皇子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知道这样虽然苦了点,但确实有助于孩子成才,自然感激不已地上谢恩折子。
雍正看过龙心大悦,感觉天下太平,兄弟和睦,儿女可爱,又有佳人作伴,日子快活似神仙。
既然王府的世子阿哥们要进尚书房读书,提醒了雍正,也是时候让六阿哥搬出永寿宫,正式上学。
哪怕如今阖宫都在关心莞贵人的盛宠,永寿宫却只关心六阿哥,年满六岁的六阿哥终究要挪去阿哥所居住了。
皇上已经让钦天监测算出四月和五月的好日子,又钦定六阿哥搬进乾西五所的中所。
中所修缮工作基本完成,夜里,黄归全带着心腹亲自来永寿宫禀报:“容妃娘娘万福金安,启禀容妃娘娘,阿哥所已经修缮完毕,您有什么想要添减的,奴才在这儿听您吩咐。还有,这是您下个月的月例,奴才想着何必劳烦您身边的姑姑们多跑一趟,提前给您送来了。”
黄归全身后的太监举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大包银子,目测至少三百两,顶得上容妃一整年的份例,这哪里是送月例,分明是送银子贿赂来了。
容妃知道黄归全已经在华妃那里搞过一出,因为之前莞贵人久病失宠,内务府没少侵吞碎玉轩的东西,做事也时常难为人。
内务府一直看人下菜碟,多方难为宫里失宠的妃嫔,结果谁成想莞贵人咸鱼翻身,一跃成为皇上心头第一份的宠妃。
黄归全自知得罪过莞贵人,立刻去赔礼道歉,但没达成愿望,被莞贵人,连同她刚刚从慎刑司放出来的陪嫁侍女指桑骂槐,骂了一顿。
碎玉轩没有收下黄归全赔礼道歉的东西,也就意味着对方记仇,且不打算和解。
宠妃时常能接触皇上,人家一句话,就能发落报复。
黄归全先去求过华妃,结果华妃嫉恨莞贵人得宠,指使黄归全:“莞贵人眼看着得宠,你们就敷衍吧,有你们的好。”
要求内务府办莞贵人的差使,面上要光鲜,但内里要掺沙子,给华妃的暗手行方便。
若是黄归全不办,华妃便要挟,等莞贵人在皇上那里告发的时候,不会保他。
华妃的性子满宫皆知,由不得人拒绝,黄归全没想到送一趟贿赂,结果又接下一口更深的黑锅。
眼见前途无“亮”,这才上永寿宫,求见容妃。
但是三百两银子能做什么,容妃又不缺这点银子,青芽充分领会主子意思,任由小太监举着,完全没有去接过的意思。
黄归全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沮丧着一张脸哀求:“奴才知道容妃娘娘您不缺奴才这点孝敬,奴才也没想难为娘娘您,只恳请娘娘,他日奴才落难,您能看在奴才尽心侍奉的份上,照抚奴才一回,奴才就感激不尽了。”
这不算是为难的事儿,黄归全虽然贪财,但欺软怕硬,硬茬子没惹几个,在宫里有些人脉,即便被发作,死是死不了,左不过是落进慎刑司辛者库而已,永寿宫照顾的起。
容妃下颌微微一点,青芽会意的走过去接下托盘:“劳黄公公帮忙送这一趟月例银子,省了奴婢跑腿。”
黄归全见余光瞥见青芽的脚从身边走过,心中大定,大抵宫里的管事公公都有独门绝技,黄归全一双浅淡的八字眉,低眉顺眼,竟然也能叫容妃看清他一脸的喜气。
又重重磕下几个头,黄归全千恩万谢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