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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光明正大地看。
头悬空了虽然有梅瑾的手托着,可时间长了脖子也僵,况且一旁还有傅砚辞,那好歹是名义上的主子。
没有丫鬟洗头,干晾着主子的道理。
梅久握住梅瑾的手,“先扶我起来。”
梅瑾将梅久扶起来,又换了一张帕子擦着她的长发。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收拾下。”椅子,两个铜盆,皂角,帕子还有边上装着冷热水的水桶,铺展挺开……
梅瑾立刻明白梅久的意思,转头利落地收拾起来。
梅瑾囫囵地擦了两下头,连忙起身亲自斟好茶,
摆放在傅砚辞的面前,“大公子喝茶。”
傅砚辞的目光却是落在她的脸上,然后缓缓往下停顿了下,随即挪开。
梅久正纳闷,低头看了一眼——
才发觉衣襟躺下再起来的时候,散开了。
她赶紧拾掇好,又安静地坐在了一旁。
她以为他晚上不会过来了,谁都知道今日他心情不好。
梅久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毕竟生病的丫鬟,随时都可以丢出府去,或者是另外僻个院子,虽不至于自生自灭,想要见到傅砚辞就难了。
倒不是非要见他,而是眼下许多事还要有求与他。
“大公子心情如何?”
傅砚辞瞥了她一眼,“不好。”
梅久:……
她本想问,怎样会好一点,谁曾想傅砚辞反而开口问道:“为何起名梅瑾?”
梅瑾好像有些怕傅砚辞,东西收拾完了,头也不回就退了下去。
此时她不在,梅久直言道:“为何不能起梅瑾?我觉得她很好,像一块美玉,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傅砚辞笑了笑,心底某处软了。
“我当年离家时,去了西北军,是从伙头兵做起的。”傅砚辞道。
“当初于微时认识的兄弟,以为肝胆相照,一同饮酒骂上峰不拿人当人看……可后来他当上了伍长,对我们反而动辄打骂……还不如曾经的上峰……”
有的人可以同甘苦,却不能共富贵。
梅久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总不能因为我自己是个丫鬟,突然能狐假虎威做主起名字,就给她起名狗剩儿吧……”
傅砚辞笑了,向后一躺,头枕着手,“以你的性子,起个二丫也不稀奇。”
梅久其实是故意逗他,傅砚辞淡淡道:“我娘为我种的树,今日枯死了,
你觉得种什么树补上好?”
梅久白天也听方嬷嬷提过一句,不过她没说是什么树。
其实无论种什么树,哪里能替代母亲的位置呢?
梅久忽然想到过世的外婆,"种榆树吧。"
想当年邻居家树上石榴熟了,给了外婆一个石榴,她扒开一粒粒喂自己吃。
当时梅久就觉得这石榴怎么这么好看,一粒一粒的,还好吃,酸酸甜甜的。
她想到外婆院前,长着一串一串的皱巴巴的树,于是问外婆为什么不能换成石榴。
外婆给她扇着扇子,仰头看向那树,“这是榆树,想当年挨饿的时候,咱家这树救过很多人命啊,多少人都指着这树活下来的……”
梅久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粮食欠收,为什么会挨饿。
只记得榆树救过外婆的命,榆钱能做好多吃的。
于是傅砚辞问,她就随口说了出来。
谁曾想,傅砚辞忽地坐了起来,眼神直直地看向她,"为什么是榆树?方嬷嬷告诉你的?"
"榆钱儿能吃,其实槐树也行……要、要不……石榴?"
梅久被傅砚辞看得莫名,不知道这答案是好是坏。
他黝黑的双眸扫来带着厉色,似深冬里隐藏了汹涌情绪的海。
梅久说话都有些磕巴起来。
她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白日怎么不多嘴问一句方嬷嬷,
那先夫人种的树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