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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死死摁在了桌沿,抵在了身下。
方才还如神明般波澜不兴的脸,此时方才变了模样。
如虎兕出于柙,挣脱束缚的猛禽,不,是猛虎。
梅久双手被他单手负于身后,正面应敌,嘴又被他另外一只手反手捂住。
她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是刚才撩吧得时间太久,过了头。
又道是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忍了许久,终归忍无可忍,此时便是出鞘的匕首,她为鱼肉,他为刀俎,生吞活剥,活色生香,没有丝毫余地。
梅久这个后悔啊,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她一定是脑子进了水,想什么不好,偏偏要招惹他。
求就求呗,实力不济,又没丧权辱国,她该低头就低头,讲什么骨气啊。
没看谁家一男一女光着屁股床上打架非要争个高低,问上那么一句,喂,你错了么。
梅久整个如面条般瘫软,不多会儿就气力不济。
偏偏此时傅砚辞松开了摁在她唇上的手。
“也就那么回事吧?”他忽然道了一句。
梅久起初没反应过来,脑子晕晕乎乎,可傅砚辞的这句话顿时将她从混沌中拉了出来。
——“大公子……好睡么?”
——“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吧。”
是回春堂,那日回春堂的男人,是他!
“如何?”他唇贴在她耳后,偏偏要她服软。
“错了,我错了,举手投降,白旗!”
梅久心里骂着傅砚辞,个锱铢必较的男人。
没曾想,她不服软,他较劲。
她特么服了软,眼底都是生理性的眼泪,泫然欲泣,哭得梨花带雨。
他更来劲儿。
若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傅砚辞是从战场上厮杀上去积累了功勋。
可此时的战场,他更是所向披靡,令人溃不成军。
梅久不记得这漫长的战役何时止戈,最后何时熄火。
她只记得无力仰头时候,后颈上的有力的大手擎着她头。
她侧头只看到墙壁上摇晃的烛影,这次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化成了一团。
烛火摇曳,却是花兵月阵暗交攻,久惯营城一路通。白雪消时还有白,红花落尽更无红。
寸心独晓泉流下,万乐谁知火热中。信是将军多便益,起来却是五更钟。
梅久睡得黑甜,迷迷糊糊又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还是之前的话本子,只不过内容有了改变。
她再次睁眼险被日头灼了眼。
她起身的时候嘶了一声,腰疼。
想到昨日被人吃干抹净,小声骂了一句畜生。
骂出了声。
正一抬头,就看到本该上朝的傅砚辞,端坐在一旁,衣衫完整,玉树临风,此时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品着茶。
闻言抬眸扫了过来,“畜生?”
梅久被抓了个正着,对上他的眼,脑子飞快运转:“啊,初生……初生的红日,大又圆,灼伤了我的眼……”
她甚至真的抬手挡了下眼。
傅砚辞自鼻间哼了一声,低头品了一口茶,颇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同样是做恨,一个似被摇散了架,一个却生龙活虎。梅久怀疑他采阴补阳了。
“今日大公子不上朝?”她轻咳一声问道,怎么这么闲?
“休沐。”
没等梅久再次开口,傅砚辞问道:“今日你不是有事要做?”
梅久一下子想起来,她要出府去看春桃。
昨日其实她就准备伺候完傅砚辞沐浴之后,问墨风春桃家情况。
谁曾想沐浴出了岔头,能直接浴到了现在。
她惊呼一声就要下地,傅砚辞盖上茶盏,单手将茶盏放置一旁。
“不必出府了。”
梅久惊愕抬头,捂着后腰,刚想骂你这个畜生说话不算数——
谁曾想傅砚辞下一句是,“人已经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