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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脸上的皱纹忽紧忽松,眼神忽亮忽暗。众人心跳如鼓,如同坐上了跳楼机,大气不敢出一个。
以前咋没人发现张老的表情还能如此复杂多变。
“此药方……”张岩倒吸一口气,众人跟着倒吸一口气。
“实乃仙品!”
好了,此话一出如同水进油锅,人群又炸开了。
“什么!张老意思是关姑娘的药方没问题!”
“我早就说过没问题,是你在那瞎猜!”
张岩大手一挥,招来跟在远处的药童,“小柳子,快过来。”
白清明目瞪口呆,那个叫小柳子的男孩顶多七岁,他小小的身子抱着一大摞纸,嘴里还叼着根毛笔。
“记。”
老头儿一声令下,小孩儿将怀里的纸往地上一摊,刷刷刷照着药方开始写。
张岩扫向第二张药方时,一团火苗自眸子里蹿起来,“记。”
小孩儿挥笔刷刷刷。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张岩:“记,记,记!”
小孩儿:“……”
刷刷刷刷刷!
老头儿看红了眼,小孩儿写红了眼。白清明有点慌乱:“不急不急的,那个……张老,其实我在您面前就如萤火照金匮,实是当不上什么师父。”
众人方才在底下东一嘴西一嘴,她已对老者的生平了解了七七八八,白清明自知自己行医靠的不是望闻问切,她看病治病、识药辨毒靠的是卜药师的天赋。
简单说,这是感应,是她来自二十三世纪的异能。
所以她才能一眼发现有人携带血蕈粉,又能一眼看出血蕈粉来自北疆。
而这名老者的医术,是熟读一本又一本医书,经历一次又一次实践,不断积累不断历练而成的。
她何德何能做他的师父,她觉着自己德不配位。
白清明恭恭敬敬地向张岩鞠了一躬。
老头儿两眼一黑,完啦,这是真的婉拒啦。
“不收徒么……”,他可怜兮兮吞吞吐吐,他想说,不收徒,那老朽今日就赖在这不走……
“不收徒是因为关某诚心钦佩您,所以,是否有幸邀您来这渡厄堂与我一起坐诊呢,我也好多向您学习学习。”白清明语气诚恳。
“好!”张岩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他激动得双手颤了起来,“小柳子,拜师祖!”
男孩放下毛笔,双膝一跪,朝着白清明响响亮亮地磕了个头,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师祖!”
白清明一噎,急忙把孩子扶起来,“不用不用,还是叫姐姐吧。”
人群中有人见大势不妙,已经准备偷偷溜了。谁能想到,事情朝着这么离谱的方向发展,原本打算让白清明身败名裂,结果半路冒出个怪异老头要拜师,还顺手为她正了名……
“哪儿去?”一道厉呵忽而响起,暗七长剑出鞘,直指逃跑男人的咽喉。
“今日敢于天子脚下给大燕百姓下北疆毒,明日岂不是就要数典忘祖卖国求荣了?侯爷已禀报圣上,定与大理寺一同彻查此事!”
白清明不动声色地给暗七递着眼神,他剑锋点过几人衣领,“这几个,全部带走!”身后的侍卫快速上前束缚了几人手脚。
哭喊求饶声断断续续传了来,他们终于开始害怕了。
但事实上害怕归害怕,他们到现在都不明白。换药的事尚未确定,自己不过就是听二小姐的安排煽煽风点点火,白清明怎么就上纲上线了呢。
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恶意起哄的成本太低,造谣陷害的成本太低。成功了,白清明滚出京歌这辈子都别想回来,失败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损失。混迹在人群中,谁知道舆论最初是谁引起来的。
可惜,他们惹的是白清明和陆栖风。
两个最喜欢送恶毒蠢货敌人左脚踩右脚升天的活阎王。他们怎么能精准地三样全占,不光是敌人,还是恶人,更是蠢人,这下好喽,全完喽……
围观群众霎时间从几人身边退开,像是怕沾上什么腌臜物似的,构陷事小,要是扯上叛国……那事可就大了。
正想着,不远处一辆马车向渡厄堂驶了过来。一入眼便是两匹通体黢黑的千里良驹,无需言明,只瞧着马车外悬着的御赐铃,便知是相府的马车了。
车帘被纤纤素手缓慢掀了开,尚未看清来者面貌,温婉的声音已经入耳,“清明,娘来看你了。
“你可知这些年娘有多想你,快让娘仔细瞧瞧!”
白清明指尖一颤,险些将银针甩向那说话之人。沈夫人去世这么多年了,她哪来的娘?
哦,是林意眠。
白清明转身进了渡厄堂,张岩跟在白清明身后,小柳子跟在张岩身后,小手一勾,“吱呀”一声,渡厄堂的大门关了。
孺子可教也,这小孩能处。白清明唇角一弯,小柳子屁颠屁颠地绕过老头儿跑到她身边,小手牵住了白清明的手。
他知道,这个姐姐是个好人,她是会在他下跪时扶他起来的人,她还会小心拍拍他膝盖上的灰。
门关得太突然,门外众人:“……”
林意眠一下马车便望见渡厄堂紧闭的大门,以及门口众人僵硬尴尬的眼神。他们在……替她尴尬。
众人暗戳戳地打量着丞相夫人。
她虽上了岁数,但保养得极好。那张脸倒不是说多美,与当年容貌冠绝京歌的沈以薇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贵在生得柔弱娇媚,轻易便能激起旁人的保护欲。
果不其然,这会儿一见自己被关门外,柳眉早已轻轻蹙了起来,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