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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歌今天的演出一共有十首曲目，除了三首名家之作，其余都是她的原创。
沈惜眠安静欣赏起这位与她天壤之别的钢琴家演出。
听得出，这几首曲子陈晚歌都是经过精心演练的，虽然几首原创曲调平平，但行云流水的技巧依旧给演出增添不少亮色。
直到最后一首。
曲目的名字不是主持人介绍的，而是陈晚歌亲自开口，“这支曲子是我最新创作的，今天首次公开演奏，我想借这支《梦中的茉莉》，借此机会感谢我的未婚夫。”
台上盈盈爱意充斥的目光投到沈惜眠旁边的男人身上。
盛怀川神情不变，但迎着陈晚歌投来的眼神，眸光分明柔和许多，那些前来一睹陈晚歌风采的听众，也将艳羡的目光纷纷投来。
“我就知道盛总今天肯定会来，成功企业家和知名钢琴家，这才叫门当户对嘛。”
“那个沈惜眠是盛总一直养着的吧，她能乐意？”
“她不乐意有什么用，她有心可盛总无意啊，本来就是当晚辈养的，换我也得觉得恶心。”
沈惜眠像个局外人似的，听着四周传来的风言风语，垂头攥着双手默不作声，盛怀川也跟全无察觉一般，一双眼里只有台上闪闪发光的陈晚歌。
对啊，盛怀川把她当晚辈养的，可连收养手续都没办，她跟盛怀川之间，是可以随时脱离的关系……
直到这支《梦中的茉莉》第一小节响起，熟悉的旋律，将沈惜眠从沉浸的思绪中抽拉出来。
她猛然抬头，看向陈晚歌灵活游走的手指，眼中惊愕不已，这支曲子，怎么这么熟悉？
随着旋律不断重合，沈惜眠的心也彻底被悬到了喉咙间，她紧攥座椅把手，神情紧张地刚要站起身，身旁却突然伸来一只手，强劲的力道瞬间将她直接按回到了座椅上。
紧跟着，盛怀川不悦的低声响起，“别闹，有什么事等这支曲子结束再说。”
这是演出最后一支曲子了，几分钟的时间总能等，可沈惜眠泛白的脸色愈发难看，近乎要将下唇咬得渗血。
她回头远远看了一眼maria，只见maria神情严肃，时不时还低头在手机上跟什么人聊天。
顿时紧张的情绪将沈惜眠层层包裹。
她总觉得要坏事了。
直到曲目结束，在盛怀川的紧盯下，沈惜眠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好不容易等到演出散场，沈惜眠已经浑身冰凉，站在盛怀川身旁目光空洞。
她抬头看了一眼盛怀川。
不知道……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盛怀川没理会沈惜眠异常的目光，刚想去后台找陈晚歌，maria就大步流星地过来了，她来到沈惜眠面前，神情严肃。
“沈惜眠，你递交学院的那支曲子，与陈晚歌的新作有高度重合，刚才我已经向学院提出申请，扣押了你的留学批准手续，等事件调查清楚，才能进行下一步准备。”
迎着maria极度严肃的目光，沈惜眠的心也沉入谷底。
演出开始前还对她和颜悦色的老师，这会儿就变得冰冷无情。
“老师，这支曲子是我原创的，我两个月前就把曲谱交给学长了，你可以找他求证！”
沈惜眠焦急解释，刚才听到《梦中的茉莉》第一小节响起，沈惜眠就听出这是自己的曲目，虽然细微处有些差异，但整体重合度极高。
她就知道，maria一定会揪着这件事。
毕竟在界内，抄袭是最大的耻辱，严重者甚至会被业界封杀，哪怕沈惜眠明知没有与陈晚歌匹敌的身世，不想和她争，但为了自己的学业，沈惜眠不得不拼一次。
“你要出国留学？怎么没告诉我？”原本要走的盛怀川，也被两人这番话绊住脚步，尤其是有关沈惜眠要出国的事，他居然一丝风声都没听到。
盛怀川沉冷的目光落在沈惜眠身上，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从前的沈惜眠，丁点小事都会第一时间跑到他面前汇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再也没听过那些聒噪又缠人的声音了？
面对盛怀川的问题，沈惜眠无心回答，她每次想提的时候，都会被盛怀川打岔。
当务之急，是解释抄袭事件。
maria看向盛怀川，也认出他的身份。
“您是陈晚歌的未婚夫吧？沈惜眠申请留学递交的曲目，与您未婚妻的新作高度重合，您看这事由你们调查，还是由学院派专人来调查？”
maria一副大公无私望着盛怀川。
不能让盛怀川调查！
沈惜眠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盛怀川是不会为她说话的。
“小舅，我没有抄袭，这是我两个月前就做出的曲子，我可以证明，这件事你别管好不好？”
沈惜眠仰头看向盛怀川，哀求的目光炽热浓烈，她不再期盼得到盛怀川的爱，甚至不期待能得到丝毫怜悯。
但沈惜眠知道，这件事落到盛怀川手上，她会永远背着这个耻辱，一旦坐实陈晚歌抄袭，毁的不止是陈晚歌，同时还有一手操办个人展的盛怀川。
盛家的颜面，也会因这件事大为受损。
可在沈惜眠苦苦哀求的目光中，盛怀川质疑的视线依旧毫不留情投来。
“你的意思是，晚歌一个知名钢琴家，窃取你这个钢琴系毕业不到一年的学生作品？”
盛怀川的冷声质疑，让沈惜眠再度陷入绝望。
她就知道……
盛怀川甚至没去向陈晚歌求证，就将抄袭的罪名安在她身上。
“可那支曲子真是我的原创！”在盛怀川和maria的双重进攻下，沈惜眠的辩解格外苍白无力。
正逢这时，陈晚歌从后台出来了，“这么热闹，出什么事了？”
听完盛怀川的解释，陈晚歌看向沈惜眠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怜悯。
“你说《梦中的茉莉》啊……惜眠，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支曲子的，但这的确是我的原创。”说着，陈晚歌点开手机，翻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草稿。
“这是我三个月前创作《梦中的茉莉》的草稿，时间比你早一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