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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帝登基后,戚灼与宋瑾辰每隔几个月都会到公主府住一段时间,与卫国公府那一大家子人不同,公主府清净得很。
尤其戚钰,因为二叔的那几个孩子,她都不能让敦敦肆意在花园里奔跑,她不明白,敦敦那么小,又听话的很,从来不会乱咬人,他们却还是每次看见敦敦都会尖叫,她那几个堂弟堂妹还会拿出帕子捂着嘴,好像敦敦是什么臭东西一样。
这一日,戚钰和宋元璋拿着弓箭在公主府的演武场打靶,父亲站在一旁指导他们二人,敦敦老实趴在一边,每次戚钰中靶时这只老虎都会叫唤一声,像是在为主人庆祝。
烈日炎炎,戚灼身着轻薄的纱裙,躺在檐下的凉榻上,旁边放着一盆凉气冲天的冰盆,桌子上摆着冰镇过的瓜果,她素手执扇,轻轻扇动着,一阵微风吹过,送来一丝凉爽。
耳边又传来敦敦的叫声,戚灼看向那父子三人,又抬头瞧了瞧天上的大太阳,实在是不明白他们的闲情逸致。
“好了,赶紧过来。”
戚灼等了好一会儿,见三人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得不出声制止。
“这么热的天,你们俩在太阳底下晒着也就罢了,钰儿晒伤了怎么办?”
“母亲,不碍事的。”
已经八岁的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身量高挑皮肤白皙,没有平常女子那样瘦弱,因着练武的原因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健康又富有生气。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都要晒黑了!”
宋元璋听到这话目瞪口呆,他走到母亲面前哀嚎道:“娘,我这才叫黑!你天天让妹妹涂抹那些什么膏,她怎么可能会黑!”
戚灼一手推开他,嫌弃道:“满身的汗,离我远点。”
“哎不是!凭什么父亲能坐你跟前!”
宋瑾辰拿起扇子为戚灼扇风,闻言稀松平常道:“哦,我不流汗。”
戚钰面色平静,道:“我也不流。”
“啊啊啊,就欺负我一个人!”
戚灼听着他这话不乐意道:“你不欺负别人就是好事了!上个月刚在宫里打了三皇子的伴读,你母亲这辈子还没朝别人低过头,这几年却不知道登了多少大臣的家门了,你打得人还少吗!”
宋元璋道:“那都是他们该打,再说就算你上门不也是在人家家里坐坐,人家还让你坐在上首,拉着一大家子作陪,和平常赴宴没什么两样,谁敢让你低头。”
“宋元璋你讨打!”
“本来就是!”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娘每次上门都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着还以为他是被打的那个。
家族没落的压根不敢惹他娘,家族强盛的也顾忌着他娘手里的打王鞭,这普天之下就没有敢惹他娘的。
宋元璋昂着头不肯认输,瞧见父亲望向他的平静眼神,他顿时就泄了气,老实坐下温柔小意地讨好他娘。
毕竟他娘说要教训他只是说说而已,他爹可是真揍。他要是把他娘惹急了,他爹绝对会揍死他的。
宋元璋嘻嘻笑着:“我揍人都是有理由的,那些人仗着家世欺负人,我看不下去就揍了,这不也算是见义勇为嘛!”
戚灼接过女儿倒的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你要是真欺负了个良善之人,我也没那脸面摆长公主的架子,只是你打人这名头到底不好。”
“这有何难?”
戚钰面色平静道:“对于那些恶人,哥哥可以激怒他让他先出手,打完自己在装个惨,或者想办法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下犯事,最好再被一些大臣撞见,都不用你出手,他们就有人教训了。总是对付那些欺善凌弱之人,你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戚灼闻言满脸头疼,在看宋元璋一脸惊喜的样子和宋瑾辰赞许的眼神头更疼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儿子喜欢练武不愿意读书,人又一根筋,还没有妹妹脑子清楚,女儿也是不爱红装爱武装,养只老虎也就罢了,偏偏也喜欢舞刀弄枪,看着乖乖巧巧其实机灵的很,人又有主意胆子又大,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知日后能看上谁。
戚钰听见母亲的叹息保证道:“母亲放心,我在外从不乱说话。”
戚灼心累得很,宋瑾辰见状也不在意两个儿女在身边,伸手将戚灼抱在怀里安抚道:“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还小,不必担忧。”
宋元璋见他爹这副旁若无人的亲昵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仗着他爹看不见在背后做鬼脸。
戚灼却是拍拍宋瑾辰的背,嫌弃道:“热,起开。”
“噗哈哈哈!”
宋元璋听见他娘的嫌弃没忍住笑出声,又赶紧掐着大腿憋住笑。
他爹三十好几了,每天打扮的跟个年轻人一样,衣衫配饰都要仔细挑选,立志要做到迷住他娘,来演武场都得穿上玄衣锦袍,戴着发冠宫绦,结果还是被他娘嫌弃了。
戚灼嫌弃地看着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儿子,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转身和女儿说话。
戚钰这才意识到除了刚刚父亲把母亲抱在怀里,其他时间母亲一直躺在榻上。
果然,舅舅和她说的没错,母亲果然越来越懒了。
戚灼看着这小丫头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捏着女儿的脸笑道:“怎么,不行啊?”
戚钰见状学着父亲的样子哄道:“行行行,母亲做什么都行。”
戚灼瞧着这人小鬼大的女儿无奈极了,她不再玩笑,转而说起正事。
“我昨儿进宫,听你外祖母说前些日子有人编排你的姓氏?”
戚钰就知道母亲会问,她淡淡道:“的确有人编排,不过我已经反击回去了,母亲不用担心,至于她谈论的东西母亲也不必在意。”
她自小就知道她与别人家的孩子不同,与哥哥也不同。
她姓戚,并不随父亲的姓。
许多小孩子不能容忍别人的特立独行,再加上大人的言传身教,有不少人都奚落过她的名字,卫国公府的堂兄堂妹,宫里的几个公主,都恨不得让她立刻改了姓氏,可那又怎样?他们压根动不了她。
她的姓氏,是因为外祖父舍不得母亲,是因为外祖父疼爱她才给她取的,这是荣耀,是独一份的宠爱。
父亲也说,不论姓什么,她与哥哥都是一样的,皇帝舅舅也说别人的风言风语都是因为嫉妒,她无需在意。
戚钰神色并无波澜,眉宇间反而有些骄矜,她淡然道:“女儿从不在意,母亲无需担心。”
戚灼就知道,她的女儿才不会在意那些东西。
宋元璋乐道:“谁能欺负的了妹妹?娘你不用在意!咱们走,赶紧接着练,我就不信我比不过钰儿。”
戚钰迅速站起来拿上弓箭,宋瑾辰也跟了上去,戚灼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躺在这。
算了,她还是懒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