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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本就是规矩森严的皇宫,这人能以如此的速度轻而易举的拿来那么多摆盘都精致的吃食,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不简单了。
贺云瑄扭头,一双带着怀疑的眼睛落在了贺江灈的身上,确切的说是盯着贺江灈腰间。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方才看见的那件,但腰上空荡荡的并没有配饰,就好像不久前,自己看见的那块玉佩是错觉一样。
可贺云瑄分明就记得,他刚才腰间分明就是挂着枚色泽莹润的玉佩的,那玉佩甚至还在阳光下漾出盈盈波光。
“小瑄瑄,别光愣着啊,饿坏了吧,快先喝点粥暖暖。”贺云瑄兀自失神的空档,晋明鸢已经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推到了他面前。
女人弯着腰,手里还攥着勺子,俨然一副要喂他的模样。
她这般热情,让贺云瑄全然招架不住,思绪被强硬拉回,贺云瑄连忙从她手中夺过了勺子,只是目光还时不时的往贺江灈身上瞟。
他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世界里的男人有些古怪。
偏偏…
贺云瑄又回头看了晋明鸢一眼,这个该被他称作母亲的女人俨然没什么觉悟,这会儿正撑着腮往他碗里夹菜,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分给男人的意思。
而且看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贺云瑄也不指望她能感觉到这男人的出现古怪了。
他的眉心明显的皱起,忽然对以后的日子有些忧虑起来。
“怎么又皱眉,小小年纪怎么这般老气横秋的?娘不是给你说过许多遍了吗?天塌下来有娘顶着呢,有什么事都与娘说,娘总会给你摆平的,哪里用得着你来皱眉?”
晋明鸢对杵在门口的贺江灈确实不怎么上心,但她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是格外的关注。
贺云瑄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被她看得清楚,她直接伸手,动作温柔的抚平了贺云瑄蹙起的眉心,又补了一句格外坚定的话。
做完这一切,她又一直在心里感慨,她之前到底是怎么对待这个孩子的,怎么能把他养的这般沉默老成,根本看不出一点四五岁孩童天真烂漫的样子。
晋明鸢自以为自己是给足了贺云瑄底气,殊不知她这幅大大咧咧的模样,让贺云瑄的眉皱得更深了。
小手将手中的汤匙攥得紧紧的,贺云瑄有些不懂,只是失忆而已,一个人的天性怎么能变得这么大呢?
她之前…
虽然总是不理人,可看起来很精明呀,现在怎么…
贺云瑄视线又一次看向了贺江灈,他终于提醒道:“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门口那人不进不退,身子遮挡了大片阳光,存在感高的让人忽略不了。
且不说他身份不明,就单说她如今身在冷宫,就还是皇帝的妃子,怎么能留一个男人在冷宫里久待?
索性经过贺云瑄的提醒,晋明鸢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忘了什么,她亦是偏头看了贺江灈一眼:“你这人忒不是个东西,明明身在皇城,却这么多年不出现,放任着儿子吃苦受罪,是不是今日我若没遇见你,你还不会出来?”
一对上贺江灈,晋明鸢就没了好脾气,她起了身,手叉着腰,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似是恨不得将贺江灈生吞活剥了一般。
甭管被指责的当事人是如何想,贺云瑄这会儿已经无奈地扶了扶额,见暗示行不通,他伸手拽了一下晋明鸢的袖口,直接明示:“芙蕖和柳枝走了有一会了,应该快回来了,他在这里不合适。”
他口中的芙蕖和柳枝便是方才被晋明鸢气走,扬言要去请陛下的那两个宫女。
也是这几年来一直看守冷宫的人。
经贺云瑄这么一提醒,晋明鸢脸上闪过了几分恍然之色,还不等她开口赶人,一直沉默不语的贺江灈却忽然抬脚走了过来,他一双森冷的瞳孔正落在贺云瑄的头顶:“她一直都是过得这样的日子?”
大抵是知晓问晋明鸢,必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贺江灈索性直接找了贺云瑄,目光像是夹了刀子一样,扫的贺云瑄背后汗毛都乍然立起。
贺云瑄虽是与他不熟,却明显的在他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冷宫不就是这样的环境吗?”贺云瑄咽了咽唾沫,手指将晋明鸢的衣角攥得更紧了一些,他同样站起了身,身子不高,却把晋明鸢挡在自己身后,一如方才那般。
只是他那一双黑漆漆的瞳孔里,在看向贺江灈的时候,消失了不久的探究又一次浮上眼瞳。
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的表现都过于古怪了。
贺云瑄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或者说他的出现是不是别有用心?
看他现在的模样,好像很在意晋明鸢,可如果真的在意,晋明鸢现在的处境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这样的。
这整整五年,贺云瑄可以笃定自己切切实实没有见过他。
可若说不在意,他现在的怒火与探究好像也不似作伪。
不清楚面前人真实的身份,贺云瑄到底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直接抛了个问题出来,让他自己去想。
他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看向贺江灈时,警惕之意一点点加深。
他总觉得,他娘这一趟好像招惹了个不得了的麻烦回来。
贺江灈视线同样没有离开贺云瑄,他看着他如同一只炸毛的小兽一般,明明肩膀都在轻微的发抖,却硬是把比他高大许多的女人挡在了背后。
他嗤笑一声:“你在防着我?你确定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了?”
伴随着他的声音,是一股浓烈的压迫感兜头罩了下来。
贺云瑄喉头轻微的动了动,他咽了咽唾沫,倔强道:“我没有,冷宫本来就是这样的,若是金堆玉彻,那还叫什么冷宫?”
他这话像是在说给贺江灈听的,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虽然他也震惊于晋明鸢的屋里比他住的房间还要简陋,可这也确实符合冷宫的环境。
之前于嬷嬷说过,冷宫就是罪人住的地方,自然是清苦一些。
他不明白,为什么清姨姨总说,给娘送了许多东西,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好像也那么震惊娘住的地方。
难道冷宫不是这样的吗?可那又该是什么样的?
贺江灈依旧盯着贺云瑄,贺云瑄也望着他,两双相似的眼睛撞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
贺云瑄甚至反问:“不然你以为她应该住在什么样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