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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的话说的越是义正言辞,此刻听在旁人耳朵里就显得愈发古怪。
莫说是别人,就是在贺江灈身边的张公公,这会儿都忍不住替贵妃尴尬,他小声提醒道:“贵妃娘娘,您还是先起来吧,莫要再说下去了。”
贵妃不明所以,依旧义正言辞:“阿吟就这么一个姐姐了,阿吟会保护好姐姐的,陛下若是不答应阿吟,阿吟不会起来的。”
她态度分外的固执,换来的是姜妃一声冷笑:“好一个保护,好一番大义凛然,贵妃,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的形象分外高大?哎呦,可真真是光辉夺目呀。”
“姜妃,你给本宫闭嘴,你一个蛇蝎心肠戕害姐姐的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贵妃还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她回头看向姜妃时,正对上姜妃一双居高临下的眼睛,登时忍无可忍的怒道。
姜妃又是一声冷笑:“贵妃娘娘是在骂自己吗?要不贵妃自己猜猜为什么你在这儿哭了这么久,陛下一言不发?”
虽说贵妃对姜妃厌恶无比,但姜妃的这句话却还真的提醒到了她,是呀,冷宫出了事,若是真查到了姜妃头上,陛下肯定不会姑息的,为什么姜妃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陛下也是一言不发呢?
贵妃略微抬头,目光顺着帘子打开的缝隙去看轿辇里男人的脸。
那缝隙太小,她朦朦胧胧的看得并不真切,只能大约分辨出陛下应该是不悦的。
贵妃目光又看向不远处的晋明鸢,她大约能感觉到晋明鸢也是有些好奇的往轿子这里看。
明明这两人之间隔的距离不长,但因为轿帘的遮挡,分明是有一股见面不相识的感觉。
贵妃脑袋在垂下去的时候,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想来就是她之前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陛下根本就不想见晋明鸢,所以哪怕来了也在轿辇上不下来。
至于那姜妃,不过虚张声势罢了,若是陛下真的怀疑她,哪会沉默这么久?
这般想着,贵妃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她不理会姜妃,继续祈求:“陛下,臣妾求您看在兄长舍命相救的面子上,看在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上,看着云瑄年纪还小的份上,怜惜怜惜姐姐吧。”
贵妃情真意切,张公公又是一阵冷汗连连。
这贵妃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她说的那几句话,句句都在陛下的逆鳞上蹦哒。
先是赵公子,又是情意,再提贺云瑄,哪句不是在提醒陛下晋娘娘当年的背叛?
这根本就不像是给晋娘娘求请,反倒更像要治晋娘娘与死地啊。
“贵妃,你装够了没有?”晋明鸢忽然质问出声,手已经搭在了贺云瑄的肩膀上,宽大的袖子将贺云瑄半个身子都遮盖了个严实。
贵妃口中她兄长舍命相救,又或者是从小到大的情谊,这些晋明鸢一概不知。
可贺云瑄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却是清楚的,人人都道云瑄是野种,陛下也因为这个原因把她丢进冷宫,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着那陛下的面提云瑄的名字,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虽然晋明鸢不知道方才贺云瑄为什么阻止她开口,但这会儿她却再也忍耐不住了。
看着贵妃那张有些错愕的脸,晋明鸢又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做的那些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可怜你还在这儿装大度,装贤惠,我都替你丢人。”
“姐姐,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我哪儿做的不好,让姐姐误会了吗?”贵妃柔声细语的问,一副弦然欲泣的模样,好像眼泪随时都能落下来。
可现在再见她这般姿态,晋明鸢却生不起一丁点的怜悯。
晋明鸢直接看向了那半遮半掩的龙辇:“喂,那个陛下,你刚才答应的事可还算数?你还要让她在这儿哭多久?能不能赶紧把你虚情假意的贵妃弄走,免得让人看了心烦。”
“姐姐,我…”贵妃蓦地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贺江灈之前答应过什么,但是听晋明鸢这语气,她总觉得有几分不安。
尤其是在晋明鸢身边,那姜妃竟然笑得很是得意:“陛下一言九鼎,自然是不会反悔的,来人,上刑。”
她这么一吆喝,贵妃才发现冷宫院子里竟然摆了两个条凳。
那姜妃更是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寻了一个趴上去,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看起来潇洒的不行,可她旁边分明还有一个空凳子。
不用旁人说这是给谁的,贵妃心里就已经升起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贵妃娘娘请吧。”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张公公客气的声音。
“陛下!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可是阿吟做错了什么?陛下是在怪阿吟替姐姐求情吗?可陛下您明明知道的,阿吟如今亲人越来越少,阿吟想保护姐姐有什么错?陛下怎么能…”
“贵妃,方才拿蛇来害晋娘娘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对晋娘娘有一丝的怜惜,现在东窗事发了,你又想拿晋娘娘替你避罚,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二十大板而已,又伤不得性命,贵妃既然那么在意晋娘娘,做了错事,难道不应该赔罪吗?别僵持了,快过来吧,咱们这点小事,别耽误了晋娘娘用晚饭。”姜妃似笑非笑的说。
东窗事发?
难道陛下一切都知道了?
难怪…
难怪这姜青雉还好端端的,难怪陛下对她一言不发,难怪这里的人态度都很古怪。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贵妃心里隐约的升起了些许尴尬,但很快她就缓了过来,又冲着龙辇道:“陛下,事情是臣妾做的,可臣妾也是为了姐姐啊!
陛下不理会臣妾的请求,执意让姜妃住到姐姐身边,臣妾实在是担忧姐姐遭人毒手,这才故意出此下策想要…想要…”
“想要将我赶走啊,贵妃,你知不知道那蛇是不可控的,若今日不是我刚好在场,晋娘娘真被咬伤也说不准,这就是你说的为晋娘娘好?”
姜妃没有等贵妃说完,她又动作利落地从条凳上翻了下来,上前扯住了贵妃的胳膊道,“事可是都说好了,我与贵妃一起受罚,但现在看来没有人敢对贵妃行刑,那我来好了。”
平日里,那陛下恨不得将贵妃当眼珠子护着,今日好不容易等他松了一次口,姜妃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
她一早就清楚,哪怕错事是贵妃做的,想让陛下单罚贵妃是不可能的,她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