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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叶的,你真以为将这亿万家产留给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你做梦,我不稀罕。”
“当年你重男轻女,逼死母亲和姐姐,从那时候起,我就没你这个父亲,我今天来,不过是想亲眼看着你去死,你也早该下地狱了。”
青城,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叶豪已经年过古稀,因为肺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他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见自己亲生女儿一面,可没想到,女儿是见到了,但对方不仅拒绝继承家产,还对他恨之入骨。
这一刻,他才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也无法弥补女儿心中的创伤。
看着女儿因愤怒而狰狞的面孔,叶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悔恨的泪水。
他不怪女儿如此待他,只是心疼女儿二十多年一直活在仇恨中。
他喉头涌动,想和女儿道歉但又觉得没脸,毕竟他害死妻子和大女儿是事实。
当年妻子沐婉仪是下乡知青的一朵花,追求者无数,他为了得到对方,趁着沐婉仪醉酒后,爬上了对方的炕,结果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善良的沐婉仪为了不让他吃官司,提出结婚。
然而,婚后一连两胎都是女儿,村里开始流传风言风语,毕竟那个年代村民思想尚且顽固,重男轻女普遍存在,就连他母亲,也是经常说三道四,埋怨沐婉仪生不出儿子。
就这样,文化程度不高的叶豪也渐渐地把所有的过错算到了沐婉仪的头上,开始赌博,酗酒,夜不归宿,还经常醉酒后殴打妻子。
两年后,沐婉仪再度怀孕,生出一个女儿,叶豪彻底怒了,在小女儿仅有五天的时候,就卖了,换了三十斤玉米面。
也是这件事,一向忍气吞声的沐婉仪终于爆发了,和叶豪拼命,大闹叶家,最后却被叶豪暴揍,牙都被打掉了两颗,浑身血淋淋的。
当天晚上,沐婉仪拖着尚未恢复的身体,带着两个女儿投河自尽,等叶豪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只救下了二女儿,沐婉仪和大女儿则已经毫无生机。
二女儿后来也被沐婉仪的娘家接走,一直抚养成人。
叶豪后来创业,缔造出商业帝国,懂得知识也多了起来,他明白了生女儿并不是沐婉仪一个人的问题,开始想接回二女儿,却被沐家拒之门外,就连卖出去的小女儿,也是辗转三次手后,感染了肺炎而死,他终究是孤寡一人,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往事如电影碎片一样在叶豪脑海中闪过,他早已泪流满面,看着唯一的二女儿,想伸手抚摸,却没有丝毫力气。
他悔……
他恨……
终于,在强烈的情绪波动下,检测器上面的线条逐渐归于一条直线,仪器也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再次睁眼,叶豪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土炕上,黢黑的房梁下悬着一盏暗黄的灯,四周墙壁光秃秃一片,麦秆和泥土混合的墙皮清晰可见,隐隐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一幕……好熟悉!
叶豪惊讶的发现,这屋内的布局,很像自己年轻时候的家。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
沐婉仪?
叶豪惊出一身冷汗,这挺着大肚子的正是年轻时候的沐婉仪,而那俩小女孩,则是他的两个女儿。
这是梦?
叶豪干咽了两口唾液,如果真是梦,他也不愿意醒来,他欣喜的想要过去将母女三人搂在怀中,但几人都下意识的躲避开来,他直接扑了个空。
“滚开,别碰我孩子。”
沐婉仪一把将他推开,叶豪的脑袋重重的磕在炕头的青石上,额头瞬间沁出鲜血。
“嘶……”
强烈的刺痛让叶豪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甚至能清晰的闻到血腥味,想到这,他的表情逐渐兴奋癫狂。
他猛地看向墙上的挂历,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975年12月3日。
“我……重生了!”
叶豪瞪大着眼睛,满脸骇然,更是直接抓过桌上残缺的镜子想证实这一点。
果然,镜子中正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菱角分明,胡茬尚短,还不曾有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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