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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祭祀
梦里，那个被我失手推出去致死的男人追问我，为什么要了他的命？
那晚我根本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就是之后的审判过程，我也没有去看过对方的照片。
所以梦里，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脸。
不对，是有脸，却没有五官。
那个模样，简直比恶魔还要恐怖。
后半夜我甚至还梦见父母和温婉萤。
父母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小名：“岁岁，岁岁，你为什么从不来看看我们？”
温婉萤厉声质问：“你独占温家钱财，为什么从来不知道让我们过得好一点？”
“为什么整辆车子死的是我们一家人？偏偏你独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在一声声质问声中，我被惊醒。
睡衣前胸贴后背，几乎湿透。
我靠着床头坐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再不醒过来就会死去的感觉。
不过他们出车祸死亡，出殡，葬礼这些我确实都没有参与过。
当时的我还处在昏迷的状态。
即便后来醒来，也甚少去看过他们。
或许，是时候去扫墓，省得他们再来我梦里纠缠。
起身去衣帽间拿了身干净的衣服。
用热水冲遍全身后，我才感觉思绪一点点聚拢。
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我对明隐道：“今天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啊。”
明隐甚至没有问我是什么地方，便爽快地答应。
去公墓入口商店处，我买了一些祭品打算去供奉一下父母。
他们养我长大，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便走了，是应该让他们在地下生活的好一些。
去墓碑之前，我对明隐道：“如果你觉得晦气，可以不用上去。在车里等我。”
明隐笑道：“百无禁忌。”
说着，伸手将我买的那些祭祀品提了过去。
整片墓园仿佛被时光遗忘，安静得只能听见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
空气中弥漫这庄重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放轻脚步。
一块块墓碑整齐排列着，沉默着。
我只来过一次，却也能从众多几乎没有差别的墓碑里准确地找出父母所在之处。
我将白色雏菊放在父母墓碑前，跪在地上扣三扣。
明隐将火机递给我。
我将买来的纸房子，纸车子，天地银行成捆的钞票点燃，慢慢烧成灰烬。
“爸，妈，你们要的我今天都给你们带来了。往后，就不要再来我梦里找我了。”
说完我起身，望着两人的照片，伸手替他们擦去脸上的灰尘。
祭拜完父母，我还得去看看在后面几排的温婉萤。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温婉萤没有和父母待在一起，也懒得去问。
温婉萤的墓碑前放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上面插着枯萎了一半的鲜花。
大理石砖面也十分干净。
看来，是有人经常来看她。
“生生啊，既然有人来看你，那你一定不缺东西。刚好，我也没有准备你的那份，你别怪我。”
我心里默念着：“从你出现，我的人生就开始出现悲惨的色彩。我很庆幸你的离去，就好像你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生生啊，你是不是没有想过那辆被你动过手脚的车子，会害死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