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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知是最先看到李含的，她微微愣了下，两人已经几个月没见了。
上次事情后，李含还是坚持从学校离开了，他说自己已经读到研究生，又对雕塑方面没什么造诣。
沈南知心怀愧疚，就让孟珵去找他，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
算下来，沈南知还欠孟珵一份人情。
李含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因为太过清瘦，挽起袖子下面的小臂上青筋根根分明，他友好地朝沈南知她们点头，“我来晚了，加我一个。”
祁茗低头问沈南知，“你同学？”
“我做助教的时候，他是我师哥。”沈南知怕祁茗不适应和他相处，加了一句，“他人挺好的。”
“哪种好？对大家都好，还是对你好？”祁茗问着，又扫视了一眼李含，才看清他那衣服旧就算了，衣角那露着着些被修剪过的线头。
好在人长得不错，不然都没法看。
“你问那么详细干嘛？”林伊插嘴，“难道你又看上他了？”
“我又不是瞎，就这，装得那么清贫，一件衣服才多少钱……”她说着李含突然转身，她讪讪闭了嘴。
几人挤着人群进去，他们的号码都是不一样的，祁茗不知道找了谁帮忙，座位号变成联排在一起的。
她扬了扬手里的票，笑说：“有关系就是好办事，我原本以为我来不了了呢。”
“是是是。”林伊接嘴，“知道你魅力‘大’。”
祁茗挺了挺胸，看沈南知一脸平静，说道：“票是孟随洲给我的。“
沈南知还是目视前方，她接着说，“位置也是他帮忙的。”
林伊翻了个白眼，谁都知道沈南知最近状态挺不对，跟失恋了似得，那个人的名字都多久没出现过了。
沈南知已经完完全全将孟随洲排挤出他的生活。
“祁茗，你要是喜欢，你丫现在追不是更好吗？”
“我当然喜欢，有钱有颜有能力，谁不喜欢，可他看不上我啊。”祁茗哼声，“之前我想入股city，他说不要女股东，那南知算什么？”
沈南知站起来，不客气地呛道，“你跟他怎么样，我不管，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
越不让提，祁茗越来劲，她这几天去过广城一趟，孟随洲在那边整个人颓废得不行。
沈南知也是够狠心。
“还有他之前跟我絮叨一堆，让我跟你解释我跟他的关系。”她拉住沈南知的胳膊，“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沈南知跟孟随洲，从小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二十多年纠缠，临了闹到这个地步，她心里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她坐下，音乐会已经开始，演唱歌手从后台走出，他唱着一句“翻阅昨日仍有温度陈蒙的心事”作为开场。
祁茗觉得没趣，跟孟珵换了位置，坐到李含身边。
李含坐得板正，一场演唱会在他眼里似乎跟座谈会差不多，她向来爱撩拨这种表面端庄，内里闷骚的男人。
孟珵算一个，不过她知道那种人她撩不起。
眼前这个，可以玩玩。
“听说你以前追过南知。”她语气悠悠的，翘起脚用鞋尖剐蹭他的小腿，“不过没追到。”
李含把腿移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厌恶。
祁茗想起什么，笑得有些魅惑，“听说你以前当过ya子，现在还做吗，多少钱一晚？”
“请你放尊重些。”李含冷声道。
“你长得不错，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呢？”她杵着下巴，看他脸色更难看，她笑笑没再说话。
林伊往祁茗那边看了好几眼，劝慰沈南知道，“你看她就是那样，看谁好看都能聊上几句，你别往心里去。”
沈南知目视前方，她悠缓地跟林伊说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用仅可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什么？”林伊张大嘴巴，许久才消化完那些话平静下来，“这么说，宴薇也是被渣的那一个？”
沈南知点头，就不知道宴薇怎么想的了。
林伊握了握沈南知的手，叹口气心疼地说，“其实长他那样的，得到什么太容易了，你别难过，放弃一棵树，我们还有一大片森林不是。”
“从此，他逛他的花丛，你走你的大道。”林伊凑到沈南知耳朵边小声说，“孟珵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没有！”沈南知否认得非常快。
“我看你跟他一直走得挺近的。”林伊嘿嘿笑，“其实我觉得孟珵挺不错的，不然你看祁茗，她不也是不拒绝跟他结婚的嘛。”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或者是他疯了。”沈南知一想到孟随洲跟孟珵的关系，她不经摇头。
林伊是为林郝问的，听到沈南知这么说，自觉有戏，“那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林伊直呼好家伙，之前林郝跟沈南知吃了那么多顿饭，原来对方愣是没看出他的一点想法。
“我哥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南知还真不知道，她摇着头说，“你还是别点鸳鸯谱了，跟孟随洲有关系的，我都不会考虑。”
“……好吧。”
音乐会分为上下两场，沈南知听了会，感觉耳朵痛得快要炸开，她跟林伊说了声，走到外场休息。
孟珵见状跟上去，“怎么了？”
沈南知摇头，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抓住身边的栏杆，“我休息一下。”
孟珵扶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低血糖？”
“没事。”之前这症状也不是没有过，她最严重那几年，还伴随着轻微的身体躯体化。
孟珵想拍拍她的背，觉得不合适又缩回手，然后去卖水机那边帮她买了瓶水，拧开递给她。
“这样怎么行，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沈南知还是摇头，喝了水也并没有好多少，她神色木讷，眼睛有点失焦，一双手紧握在一起。
一行人从大厅走过，音乐会主办方笑眯眯地跟其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说，“孟总，上次听你说你朋友也在这，我们给你留了位置，一会结束，你可以过去看看。”
孟随洲瞥了一眼角落，淡声回复道，“不用了，我挺不喜欢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