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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便抬手示意店员：“刷卡吧。”
店员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陈柏：“陈先生，您是打算购买这幅画吗？”
孙海嗤笑一声，目光带着几分不屑：“店员，你问错人了吧？这画是我先预订的，你问他做什么？”
沈惊鸿眼神微冷，正要说话，陈柏却忽然淡淡一笑，声音平静：“孙少，你确定要这幅画？”
孙海一怔，随即笑道：“当然。”
“可惜了。”陈柏轻轻摇头，目光平静如水，“这幅画，确实是沈周的作品，但却不是他最具价值的寿庆题材作品，而是他晚年时临摹的祝寿卷之一。虽然本身也是珍品，但相比他的真迹‘寿星图’，价值至少低了一半。”
他这话一出，孙海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什么意思？”孙海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陈柏。
“意思很简单。”陈柏缓缓开口，指着画卷上的一处印章，语气淡然，“你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幅画的右下角，并没有沈周晚年的常用落款，而是采用了早年的印章风格。这说明什么？”
孙海神色一凝，他虽然喜欢古董，但只是浅尝辄止，根本没有深入研究。
“说明这幅画，很可能是沈周弟子所绘。”陈柏淡淡地补充道，“虽然仍然具备收藏价值，但并非沈周亲笔，真正的市场价格，最多在三百万左右，而不是古董行标价的八百万。”
这话一出，在场的店员都微微变了脸色。
孙海的脸色彻底难看了。
“怎么可能……”他猛地转头看向店员，质问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想骗我？”
店员额头渗出一丝冷汗，连忙解释：“孙少，这幅画的确是经我们鉴定过的，但……或许我们需要再做进一步确认。”
孙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陈柏却已经不再理会他，而是淡淡看向店员，随意地说道：“如果云澜古董行愿意重新鉴定，倒也不错。不过，我今天是来挑寿礼的，沈周的画倒是不一定非要不可。”
他话锋一转，指向了一旁的玉器展示柜。
“如果孙少不介意，我还是选这件吧。”他的目光落在一块温润如水的白玉龙凤佩上，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这件玉佩，应该是明代宫廷传下来的东西，比一幅画，更适合送寿礼。”
沈惊鸿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孙海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本想在这里摆摆威风，没想到被陈柏轻松化解，甚至颜面扫地！
他冷冷地看着陈柏，咬牙道：“好，很好。”
孙海的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陈柏，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京海陈少，果然是好手段。”
他语气虽然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不过……寿宴上见了。”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陈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色依旧淡然：“孙少，慢走，不送。”
他目光淡然地扫过展柜，最终停在一块温润的白玉龙凤佩上。
“这块玉佩，多少钱？”他随口问道。
店员微微一惊，小心翼翼地回答：“这块玉佩是明代宫廷传下来的贵重物品，价格在二亿五千万。”
陈柏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包起来吧。”
沈惊鸿嘴角微扬：“有钱真好。”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礼，够分量。”
苏杭，豪华酒店阳台。
夜风轻拂，苏杭的霓虹灯光在远处勾勒出一片璀璨的城市剪影，星星点点的灯火连成一片，如海浪般起伏。
沈惊鸿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目光深沉。
“洛家这次的寿宴，牵扯的东西，比我预想的还要多。”她轻声说道，眸光沉静。
陈柏推开阳台的落地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随意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比如？”他淡淡道。
沈惊鸿轻轻晃着酒杯，声音低柔：“从我们进入苏杭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不对劲。盯着我们的人，太多了。”
陈柏微微一笑，靠着栏杆站定，语气随意：“孙海？”
“他只是小角色，不值一提。”沈惊鸿侧过头，看着陈柏，“但除了他，还有洛明，顾家，甚至……京海那边的影子。”
她顿了顿，继续道：“柏哥，你觉得，洛家会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敌人？”
陈柏沉默了一瞬，夜风拂过他深邃的眉眼，他低头望着夜色中的城市，轻声道：
“这个问题，不是我们来决定的。”
沈惊鸿微微一愣。
陈柏轻轻一笑，目光悠远：“朋友还是敌人，要看他们自己怎么选。”
沈惊鸿望着他，唇角微微上扬：“柏哥，你还是这么淡定。”
陈柏耸了耸肩，淡淡道：“没什么值得慌的。”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栏杆，声音不疾不徐：“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们要做的，只是站在最稳的那一边。”
沈惊鸿轻轻碰了碰他的矿泉水瓶，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就期待寿宴上的好戏了。”
夜色下，两人并肩而立，遥望苏杭的万家灯火。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