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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的牛车早就在村口等着了，几个妇女已经坐在车上闲聊。看到秦雨荷母女俩过来，她们的谈话声戛然而止，转而投来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李老汉，麻烦您了。”秦雨荷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其中三毛是特意多给的货物占位费。她的动作很快，生怕被人看出钱是从补丁的夹层里掏出来的。
李老汉看着这对苦命的母女，本想推辞，但瞥见其他乘客投来的目光，只得收下。他帮着把东西放好，叹道：“去镇上赶集啊？”
“是啊，我娘编了些篮子想去卖卖。”秦雨荷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检查沙罐有没有放稳当。
车上的妇女们闻言，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坐在最前排的周婶子忍不住小声嘀咕：“谁会买这种土里土气的篮子？现在镇上都用塑料筐了。”
“怕不是还不上老杨家的钱，想出这个馊主意。”另一个妇女接话道。
林艳妮坐在角落里，心里暗自冷笑。她可是知道老杨家给了工钱的，这对母女八成是想学人家做生意。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赵兰芝紧紧抱着麻袋，尽量缩着身子不去碰到别人。路费就花了五毛，要是卖不出去可就亏大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中满是忐忑。
牛车颠簸着往前走，清晨的凉风吹散了些许困意。秦雨荷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计划。山茯苓根要先去药店卖掉，篮子和猪头肉得找个好位置摆摊。
林艳妮看着那堆篮子，心生歹意。她悄悄抬起脚，想着把篮子踢烂扔掉。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目光突然扫来，吓得她一个激灵。
秦雨荷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让林艳妮不由自主地缩回了脚。
到了镇上，秦雨荷让母亲看着东西，自己则拖着山茯苓根直奔药店。老板是个和蔼的老人，见她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
“四毛一斤。”老板称完，递给她十块五毛二分钱，“丫头，你家的山茯苓根质量不错，下次要是还有，尽管送来。”
赵兰芝接过钱时，手都在发抖：“闺女，这么多钱，还是你拿着吧，娘怕弄丢了。”她小心翼翼地把钱递给女儿，生怕弄皱了那些崭新的票子。
在市集上，秦雨荷找了个卖杂货的摊位，给了两毛五分钱分摊了一半地方。她把那些精巧的篮子、花瓶、小罐子一一摆开。每一件都显示着赵兰芝的巧手心思。
“这些小玩意能值几个钱？”隔壁摊主撇着嘴说，“还不如编点实用的筐子。”
赵兰芝尴尬地笑笑，心里也没底。她看着自己编的篮子，突然觉得它们确实不够实用，或许真的没人会买。
秦雨荷见状，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她打开沙罐，浓郁的猪头肉香味立刻飘散开来。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香味引来了不少顾客。
“这猪头肉怎么卖？”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婶闻香驻足。
“一块五一斤，大婶您尝尝。”秦雨荷切了一小块递过去，刀工利落，切面平整。
大婶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给我来一斤。”
看着第一笔生意成交，赵兰芝的眼里泛起了光。她偷偷看了看女儿的侧脸，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这时，一位穿着藏青色绸缎旗袍的中年妇女踱步而来，在杂货摊前驻足。她先是挑选了几卷针线，目光随即被地上的小篮子吸引。
秦雨荷眼睛一亮，却强压下内心的急切。她知道，越是着急越容易坏事。
“这位阿姨，”秦雨荷站起身，语气温和地介绍道，“您看这个小篮子，编得可精致了。”她拿起一个花瓶样式的篮子，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您要是喜欢插花，这个最合适不过。”
中年妇女微微俯身，仔细打量着那串挂篮。阳光下，篮子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这个要多少钱？”
“一块二。”秦雨荷报出价格，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赵兰芝听到这个价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看着中年妇女的反应，生怕对方转身就走。
果不其然，中年妇女眉头微蹙，“这价格是不是高了点？大篮子才卖八毛钱，这几个小的”
“阿姨您看，”秦雨荷不慌不忙地解释，手指灵巧地指向篮子的细节处，“这是五个小篮子连在一起的，每个都有不同的花纹。编小篮子比大篮子难多了，要的工夫也多。”
中年妇女将篮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新旧玉米皮交错的纹路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她又拿起一个花瓶样式的篮子，“这个呢？”
“这个一块五，”秦雨荷接过篮子，轻轻掂了掂，“用的是上好的柳条，结实耐用。”
中年妇女略作思索，“两个一起，给你两块五如何？”
秦雨荷装作为难的样子，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那就当给您个开张价吧。”
“再过两天我们会做些花样更多的货，”秦雨荷一边包装一边说，“花样也会更多，要是觉得不错随时欢迎再来。”
赵兰芝听得直跺脚，等那位妇人走远，才拉着闺女小声问：“咱们哪来的彩色材料啊？”
“娘，”秦雨荷握住母亲粗糙的手，“您放心，我有主意。”
秦雨荷打开沙罐，浓郁的猪头肉香味立刻飘散开来。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香味引来了不少顾客。
“这猪头肉怎么卖？”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婶闻香驻足。
“一块五一斤，大婶您尝尝。”秦雨荷切了一小块递过去，刀工利落，切面平整。
大婶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给我称这块。”
秦雨荷动作利落地包好递过去，“一斤八两三，两块七毛四。”
旁边卖杂货的妇女看得目瞪口呆。这丫头一会功夫就卖了五块多钱，她卖了一早上的针线，还没赚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