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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智,这下你满意了?你把咱妈害死了。”周文彦凄厉地谴责,“你这个刽子手。”
他没骨折的那只手奋力攥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面色惨淡而又狰狞。
“难道钱比妈还重要吗?”
周文彦胸膛中翻滚着强烈的怒意,还夹杂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两者几乎是同时涌动而来,令他猝不及防,又手足无措。
如果妈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办?
廖书记还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吗?
他的婚礼还能如期举行吗?
一肚子小九九,偏拿不出个章程。
尽管周文智双腿有些战栗,但姿态一点儿也不露怯,“滚你个瘪犊子!要不是有你这个坏东西在旁边撺掇,妈能喝药?”说着,他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少把罪名往我身上安。”
眼瞅着两个儿子又闹腾起来,老婆子却生死不明,周父像鹌鹑般缩了缩脑袋,继续不说话了。
场面一度兵荒马乱。
最后,还是看不过眼的方婶拿了主意,她招呼儿子方伟还有几位热心肠的街坊将婆媳俩紧急送往了医院,一并跟去的,还有周家两兄弟。
周文彦胳膊折了,得尽快找个医生接上。
至于周父,头摇得和拨浪鼓般,怎么也不肯跟着去,问起他时偏生还振振有词,“家里头有三个孩子要看,人全走了算怎么回事?”
说完就躲了起来。
主角不在,大戏自然就落幕了,见没热闹瞧,人群也随之散开。
方婶揉着发酸的腰,头一回鄙夷地撇了撇嘴。
啧,这一大家子,当爹的不管事,当娘的又蠢又偏心,小辈还一个赛一个的自私,没见亲妈搁那儿昏迷不醒呢,还在互相推卸责任,笑死人了。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不容易歹竹里出了一根好笋吧,不仅不知道珍惜,还跟仇人一般使劲往外推。
闹吧,闹吧,总有一天肠子怕是会悔青啰。
正念叨着周文晖这根好笋,方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一拍大腿,嚷嚷道,“别走,别走,谁得闲就去知会周家姐弟一声啊。”
嚯,万一周老婆子命不好,一命呜呼了,周家姐弟还能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她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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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太婆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作,要是能直接下线就更好了。]
[呃,小剂量的毒素不致命,下线应该不太可能。]
[我以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呢,结果两败俱伤,真是大快人心。]
[狗咬狗,一嘴毛。]
[唉,这一家子齐齐整整送医了,总得有人照顾他们吧?我周总和秋秋才刚过几天安生日子啊。]
……
沈江秋做梦也没想到,三嫂不仅没认怂,还当众揭穿了婆婆意欲抢房的歹毒心思。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一次的弄巧成拙,想必从今往后,婆婆再也不敢利用舆论来施压了,谁叫她有前科呢。
至于弹幕上担忧的无人照顾的问题,说实话,沈江秋并没有放在心里,她相信晖哥能处理好。
“秋秋,你怎么又无缘无故发起呆了?”
周文晖说完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才刚问过同样的问题,他蹙眉:“秋秋,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
沈江秋扑哧一笑:“放心,不累的。”
周文晖仔细打量了沈江秋的精神面貌,不见丝毫疲态,这才放下心,“那就好,千万别勉强自己。饿了没有?我给你端碗汤上来喝。”
[十分钟前: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十分钟后:千万别勉强自己。
不愧是周总,双标起来连自己的脸都打。]
[哈哈哈哈哈哈,只能说习惯就好。]
就在周文晖和沈江秋甜甜蜜蜜分食鸡汤时,报信儿的街坊终于到了。
周文晖还没来得及寒暄几句,就被这噩耗砸了一脑门,他脑子空白了一瞬,木木道,“叔,到底怎么个情况?”
来人见周文晖失魂落魄,连忙补充:“嗐,怪我没说清楚。”他简单地提了提周家内部的矛盾纠葛还有假农药这一乌龙,“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妈顶多洗个胃,休养几天就好了。不是我说,你哥哥和弟弟都没什么担当——”
这人还要继续说,却被周文晖打断了,他一字一句问:“我三嫂真说过,那农药是我妈为了逼迫我让房特意准备的?”
来人略带同情地点点头,他本想劝说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家和才能万事兴,但话到嘴边愣是被他咽下去了。
哎,这种昧良心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倘若他是周文晖,早就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了。
他拍了拍周文晖的肩膀,“别想了,快去医院看看你妈吧,你哥哥和弟弟真靠不住啊,对了,江秋呢?喊上她一起去。”
周文晖闻言,呼吸骤然急促,无助的憋屈与满腔的愤懑,让他如哽在喉,难以言表。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天不是秋秋早产,如果他妈和今天一样弄巧成拙,那他的秋秋,该背负怎样的骂名??!!
哪怕只是想一想,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从小到大,他谨记孝顺和道德,并以此约束自己。
可就因为心中横着的这杆名为孝顺和道德的尺,因为养育之恩大于天的世俗观念,他默认了一次又一次的不公平,默认到最后大家都认为他吃亏是应该的,甚至可以为此不择手段。
可是,哪儿有什么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