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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很难过，只是眼泪不听话而已。
看到苏晴的时候，王翠芬那叫一个尴尬，“你怎么回来了？”
“我东西忘拿了。”
苏晴默默朝王翠芬靠近，掏出手帕递给她，“哭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哭完就好了。”
“也没有心情不好。”王翠芬忍不住替自己解释。
苏晴拍拍她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心是肉长的，哪能真的封心锁爱啊。
王翠芬对自己的那个糟心儿子，更多的是生气，但伤心肯定还是有一点的。
既然伤心了， 那哭一哭也是正常的嘛。
苏晴表现得善解人意，看王翠芬不想在她面前表现脆弱，她把手帕往王翠芬手里一塞，就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王翠芬。
“哎~”王翠芬伸出尔康手。
她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晴晴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她真没那么脆弱来着。
现在苏晴走了，王翠芬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那叫一个尴尬。
哭又哭不出来。
想出去找苏晴吧，又有点不好意思。
王翠芬挠挠头，摸摸脸，在在心里默默记仇，“都是老大这个白眼狼的错。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至于苏晴，她犯的唯一的错，就是太过贴心。
全家最贴心的小棉袄，就是苏晴了，王翠芬才不会记她的仇呢。
王翠芬和苏晴虽然一直待在家属院，但老家的消息，她俩是一点也没漏。
主要是谢瘸子心里太藏不住事儿了，家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小事，他都会叭叭叭的写信给王翠芬。
以前这些心里话吧，老两口睡觉之前，就能在被窝里蛐蛐完。
现在王翠芬不在，那些话也没法跟别人说，谢瘸子只能在信里说。要不跟王翠芬说，他能被憋死。
谢瘸子倒是千呼万唤，想让王翠芬赶紧回来，但王翠芬硬是挨到过年，才带着苏晴回家。
“你可算回来了。”谢瘸子看到老伴，眼眶都快红了，“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憋了多少话想跟你说。”
王翠芬撇嘴，她也不是很想听来着。
她可没憋很多话给谢瘸子说，她身边还有苏晴这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不像谢瘸子在家里，孤家寡人一个。
也是看自己男人可怜，王翠芬同情的表示，“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不用想就知道，说的肯定是几个孩子的糟心事，说出来了，谢瘸子心里也能好受点。
有王翠芬的威胁在，谢瘸子是真没多管大儿子的事。
谢瘸子还是分得清里外的，不会因为一个不听话的糟心儿子，去伤相伴多年的老妻的心。
没有父母和家庭兜里，谢建中结婚之后的日子，过得肉眼可见的狼狈。
结婚前，他挣的钱只用养自己一个人，还不用给房租，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还有闲钱买东西讨好心上人。结婚后，要养家了，他挣的工资，一下子就变得不禁花，月月光。
“建中这个样子，还不是张家坑的。张家还好意思说闲话。”谢瘸子和王翠芬对口供道： “我跟大家说的是，你是被建中气走的，你出去的时候，可别说漏了嘴。”
外头的舆论，还挺公平。儿女不孝顺父母，会被人唾弃。但父母苛待儿女，也会被人讲闲话。
这些口碑，不仅影响邻里关系，还影响自己的职业发展。口碑差的人，领导想提拔，也得考虑影响。
自从苏晴嫁到谢家，王翠芬的口碑就逐渐变成了一个善良大度的好婆婆， 他们老两口的口碑，一直都挺好的。
但谢建中被赶出家门住宿舍，家里能挤出一间婚房，也不给大儿子安排，让谢建中夫妻只能去外头租房子住，做父母的完全撒手不管……
有张家的人在外头坚持不懈的说坏话，王翠芬又不在家，谢家的口碑逐渐开始滑坡。
谢瘸子平时也不跟街道上的女同志说话，知道自己被蛐蛐了，也没法反驳，只能搬出王翠芬，说王翠芬是被老大气走的。
你说我不孝，我说你不慈，用魔法对抗魔法。
因为有张家在中间搅和，谢瘸子想补贴儿子的心思也淡了，都挤兑他们这做父母的没做好了，他再补贴，那就是犯贱了。
“这事儿建中要是不认错，我以后就不管他了。”谢瘸子说得硬气。
王翠芬‘呵呵’一声，算是回应，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把衣服挨个往衣柜里放，还把谢瘸子指挥得团团转，“把这罐麦乳精放上面那层柜子。这是晴晴买来孝敬你的，还是晴晴孝顺。”
“麦乳精这玩意儿挺贵的。留着吧，留着以后走人情用。”谢瘸子舍不得吃，把罐子放在了柜子最里面。
看着这罐麦乳精，谢瘸子有忍不住感叹，“也不怪你对老二媳妇好。老大这孩子，从没这么贴心过。”
这都不是礼物贵重不贵重的事，是有没有礼物的事。谢建中想的，从来都是问父母要，而不是给。
“那不是咋滴。你还指望他道歉。”王翠芬嗤笑一声， 嫌弃道：“刚刚我都没好意思说你，你说你指望点啥不好，你指望这个。老大心里，估计从没觉得自己做错过，你让他道什么歉？”
谢瘸子咬牙切齿，“他那还叫没做错？”
“呵呵~老大指不定还觉得你错了，等你道歉呢。”王翠芬笑嘻嘻的又给谢瘸子胸口插一刀，“你就只看到，张家两口子说我跟你的坏话，那你看到建中替你说好话了吗？”
两口子正说着话呢，就听到院子外面一阵喧闹声。
听到苏晴好像和别人吵起来了，王翠芬立马丢下手里的东西，出门去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苏晴的房间小，而且没人悠闲的陪聊，自己一个人闷头干活，她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老两口也很久没见了，肯定攒了很多私房话要说，苏晴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抓了把瓜子，就自己出门溜达。
还没走几步呢，她就听到隔壁院子里，张大红她妈在跟别人说王翠芬的坏话，连苏晴从院门口路过，都被狠狠地瞪了两眼。
这苏晴哪能忍啊，把瓜子往兜里一揣，就直接走过去。
“你这个老妖婆还好意思搁这儿说我婆婆坏话。你脑子傻掉了吧？还虐待你女儿，我妈连你女儿面都没见着，怎么虐待？你跟我说怎么虐待？这么喜欢嚼舌根，嘴巴早晚烂掉。”
“你们谢家哄我女儿偷偷领证就算了，还这么对她，我骂你们两句怎么了。”
“那你骂谢建中呗。你凭什么骂我婆婆！就你做的那些缺德事，也好意思来说我婆婆，脸皮比城墙都厚。”
王翠芬和谢瘸子一出来，就看到苏晴跟人吵吵的画面。
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之后，王翠芬骄傲的朝谢瘸子一抬下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