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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动拨号键，对着听筒开口："南方周报吗？我要曝光的不是普通贪腐案——"
次日清晨，报纸头版赫然印着收割机残骸照片，标题《谁在扼杀农村改革？》如惊雷炸响。
侨港客商的声援电报雪片般飞入县委，香港永丰贸易公司的声明最是醒目：“若合作社蒙冤，我方将撤回全部投资！”
有了舆论的倒逼，一个星期后，再次开庭。
法院内座无虚席，紧张气氛几乎能让人窒息。
刘建国身着囚服，坐姿笔挺，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
程明道当庭播放的录音带里，突然传出刘建国岳父沙哑的嗓音：
“港商那二十万，走黑市的暗道”
旁听席哗然中，两名省纪委调查员架走面如死灰的白发老者。
深夜的县机械厂，程明道带人撬开“报废区”封条。
成箱的德文说明书与俄文零件编号暴露在探照灯下——这些“报废”收割机的核心部件，正是用侨汇券从东德走私的军工厂余料！
法槌最终落下时，刘建国腕上的欧米茄表突然“咔嗒”弹开表盖。
以刘建国与他岳父盘踞在县市之间的贪污腐败洗钱产业链彻底被挖开。
柳家沟合作社，因为挖开了一条盘踞够深的腐败链。
彻底成了省城的民生，民斗的典范。
省里领导一波一波来柳家沟慰问，甚至给出了参加羊城商会的重要名额。
赵素英帮忙整理柳青要去出差的行李。
一直叨念着不停。
柳青正在院子里收拾样品，将一罐罐蜂蜜仔细裹上稻草，装进竹筐。赵素英在一旁絮絮叨叨：“路上小心些，听说省城那边骗子多”
突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柳广雄佝偻着背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青子，听说你要去省城参加那个那个广交会？”
柳青头也不抬，继续捆扎竹筐：“二叔有事？”
柳广雄搓着手，局促地站在门口：“青子，二叔知道以前做了不少糊涂事”他声音哽咽，眼角挤出几滴浑浊的泪，“这些日子，我天天睡不着觉，想着怎么弥补”
柳青停下手中的活，冷冷地看着他：“二叔，有话直说。”
柳广雄赶紧上前两步，将鸡蛋篮子往柳青脚边一放：“我听说广交会要带样品，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二叔去给你打下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年轻时候在省城待过，熟门熟路的，能帮你省不少事。”
柳青盯着柳广雄的脸，目光如刀：“二叔，您不是最讨厌合作社吗？怎么突然这么热心了？”
柳广雄脸色一僵，随即挤出一丝苦笑：“青子，二叔是真的悔改了。你看，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折腾啥？就是想为村里做点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写的悔过书，吴村长都看过了。”
柳青接过悔过书，扫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柳广雄，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冷笑一声，将悔过书折好塞回柳广雄手里：“二叔，您要真悔改，就好好在家待着，别添乱。”
柳广雄急了，一把抓住柳青的胳膊：“青子，你就给二叔一个机会吧！我保证，这次一定好好干，绝不给合作社丢脸！”
柳青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二叔，您要真想去，就去找吴村长开介绍信。没有介绍信，我可不带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