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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竟然恶意放火
他打着手电检查每一株幼苗，黄瓜已经摘了两茬，新播种的西红柿也开始挂果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温室外传来，柳青警觉地关掉手电，屏息聆听。是动物，还是
"柳青？"林小雨的声音轻轻响起。
柳青松了口气，拉开一条门缝。
林小雨钻了进来，发梢上沾着夜露："我查了《农业法》，发现有个条款可能帮到我们。"
她翻开带来的法律汇编，"看这里——"鼓励农业科技创新和成果转化"，下面还特别提到地方政府应当提供便利。"
两人头碰头地研究着法律条文，突然，柳青的鼻子抽 动了几下："什么味道？"
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飘进鼻腔。林小雨也闻到了，脸色骤变："着火了？"
柳青一个箭步冲出门外，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温室的电源箱正在冒烟，隐约可见跳动的火苗！
"快拿灭火器！"他大喊一声，同时扑向电源总闸。
林小雨飞奔去取灭火器，柳青则冒着被电击的危险拉下电闸。
火势不大，但若再晚发现几分钟，整个温室都可能付之一炬。
灭火器的白雾散去后，柳青仔细检查着烧毁的电源箱。这不是意外——有人故意在接线处塞了团浸油的棉纱，造成短路起火。
"是柳斌。"林小雨咬牙切齿地说，"今天下午我看见他在温室附近转悠。"
柳青没有立即回应。
他望着黑暗中静谧的村庄，心中明白：这场较量，已经从观念之争升级为了实实在在的对抗。
第二天一早，电力事故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老族长带着人来看现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说什么来着？逆天行事要遭报应的！"山羊胡又跳了出来，"这才刚开始就起火，往后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围观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向柳青投来怀疑的目光。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柳青举起那团烧焦的棉纱，"有人故意纵火。"
人群哗然。老族长接过棉纱闻了闻，眉头紧锁："确实是煤油味"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不小心弄的？"柳斌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为了证明"逆天行事"没错，什么谎撒不出来？"
眼看争论又要升级，一辆吉普车突然驶入村口，喇叭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车门打开，马科长和另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走了下来。
"柳青在吗？"马科长高声问道，"省农科院的专家来看你们的温室项目了！"
柳青愣住了。
他确实申请了专家考察，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从副驾驶下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戴着黑框眼镜，精神矍铄。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柳青身上："你就是柳青？我是省农科院设施农业研究所的郑卫国。听说你们用简易温室种出了反季节蔬菜？"
柳青连忙上前握手："郑教授好，我们的温室呃，昨晚出了点小事故。"
"事故？"郑教授眉头一皱，"带我去看看。"
在检查过烧毁的电源箱和整个温室后，郑教授的眉头越皱越紧。
柳青的心沉了下去，以为要挨批评了。
没想到老人突然转身，对马科长和围观的村民说：
"这是典型的破坏行为！柳青的项目非常有价值，省里正准备在全省推广这种简易温室技术。"
他拍了拍柳青的肩膀，"小伙子别灰心，这种阻挠科技进步的事情我们见多了。明天我就派技术员来帮你升级电路系统！"
这番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起巨大反响。
老族长和几个老人面面相觑，柳斌的脸色则变得煞白。
马科长趁机宣布："县里已经研究过了，柳家沟的温室项目不属于"试验"，而是成熟的农业生产技术，不需要额外审批！"
形势瞬间逆转。原先持怀疑态度的村民纷纷围上来，打听怎么建温室；老族长虽然没说话，但也没再提"拆温室"的事；柳斌则不知何时悄悄溜走了。
当天下午，柳青召集核心团队开会，商讨扩大生产的事宜。
林小雨展示了她根据苏联资料设计的滴灌系统图纸，老周则提出了电路改造方案。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土地。"柳青摊开村地图，"要扩大规模，至少需要两亩连片的地。"
"老荒沟那边怎么样？"赵二狗指着地图一角，"虽然偏远点，但背风向阳，离变压器也不远。"
正当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时，村委会的喇叭突然响了："柳青，柳青，速来村委会，有紧急电话！"
电话是陆新成从省城打来的。他带来的消息让柳青既兴奋又忐忑：省电视台要来采访温室项目，而且刘副主任也被安排陪同。
挂掉电话，柳青站在村委会门口，望着远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温室。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省电视台采访前夜，柳家沟的夜空飘起了细雨。
柳青站在温室门口，望着远处公路上偶尔闪过的车灯，心中翻腾着不安。
自从接到采访通知，村里就像一锅将沸的水，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又在担心柳斌？"林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手里拿着两件雨衣，递了一件给柳青，"老周在变压器那边装了警报器，有人靠近就会响。"
柳青接过雨衣披上，冰凉的塑料气味钻入鼻腔："刘副主任亲自陪同采访，绝不会只是来看看那么简单。"
雨丝在温室薄膜上汇成细流，顺着弧形表面滑落。
温室内，西红柿植株已经长到半人高，青翠的叶片间挂着累累果实，有几颗开始泛出淡淡的粉色。
这是他们最新试种的品种，特意留着等电视台来拍摄。
"看这个。"林小雨从包里掏出一本苏联期刊，翻到折角的一页，"科瓦廖夫教授寄来的最新资料，提到用导电漆制作简易防盗网的方法。"
柳青凑近查看，俄文看不懂，但示意图很清晰：用导电漆在温室周围画圈，连接警报装置，一旦有人闯入就会触发。
"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吗？"柳青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