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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笼罩下的宅院里,烛光在风中轻摇。庭院深处,一座雅致的厢房内,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陈逸风举杯痛饮,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烧般的暖意。对面的瑜音面泛红晕,一双秀目时不时偷瞄他几眼,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监陵军那地方,若不是皇陵失火,卫远被贬,也不会让三爷来定这个职位,确实委屈了三爷,。”陈逸风放下酒杯,指尖轻点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眼神里满是愧疚。
瑜音的肩膀微微颤动,眼眶泛起一层水雾。她低声道:“这半年来,为了给弟弟荣楚谋个好差事,走遍了京城各处。那些人”话未说完,声音已带上了哽咽。
陈逸风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百感交集。在这个官位明码标价的时代,没有银子,再高的门第也是枉然。更让人心寒的是,有些老东西,居然打起了瑜音的主意。想到这里,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连烛火都似乎黯淡了几分。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楚三爷满面春风地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姐!王爷赐了我议政衙门四品章京的职位,三日后即可上任!”
“当真?”瑜音猛地站起,膝盖撞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桌上的酒杯剧烈晃动,酒水溅出几滴。
“千真万确!还让我明日面圣呢!”楚三爷一把抓起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温热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衣领。
门外的下人们已经按捺不住欢喜,有的拍手相庆,有的甚至喜极而泣。欢声笑语透过窗棂传进来,让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瑜音深深向陈逸风施了一礼,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多谢陈兄弟。”
“别,我可什么也没做。”陈逸风连忙摆手,目光凝重地看向楚三爷,“三爷,去了议政衙门可要谨慎,那地方水深得很。”
“放心,我都听你的!”楚三爷举杯相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王爷说得明白,就是想借我来请教你。工业特区的主意是你出的,你既不愿出面,就让我来帮你实现理想!”
陈逸风看着楚三爷热切的目光,心中涌起一丝苦涩。这个天真的小子,还以为是什么好事。等他真正接手了,就知道有多难了。朝堂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因为楚三爷明日要面圣,酒席散得早。陈逸风起身告辞,说要陪凤女逛明天的庙会。瑜音亲自相送到院门,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回程路上,孙忠义和诸葛林等人护卫周全。夜色渐深,街道两旁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但谁也没发现,黑暗中有两道身影正在房顶追逐。
那两道身影时而如鬼魅般闪现,时而又消失在夜色中。他们的身法快得惊人,脚尖轻点瓦片,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偶尔的月光下,能看到他们衣袂飘飘,宛如两只夜行的蝴蝶。
一场惊天动地的高手较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京城上空展开了。追逐中,一道暗器破空而至,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前方那人一个后仰,堪堪避过,但衣袖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
这场追逐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金城的方向。陈逸风毫不知情,已经回到府中安睡。
第二天一早,凤女就把陈逸风拽去了庙会。阳光明媚,街道上已经挤满了看庙会的百姓。
。糖人、风车、面人,应有尽有。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香气四溢的小吃摊前排起长队。
凤女兴高采烈地东逛西逛,把陈逸风的荷包掏了个精光。她像只欢快的小鸟,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被各种新奇玩意吸引。
“这个好看!那个也要!”凤女的声音充满了欢快,不时拉着陈逸风买下各种小玩意。她的怀里已经抱满了玩具和零食,却仍意犹未尽。
突然,凤女眼前一亮:“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话音未落,她已经一溜烟跑向前方的摊位。
陈逸风转头和瑾周信他们说了句话,再一回头,凤女竟然不见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老板,刚才那姑娘呢?”陈逸风急切地问道。
“什么姑娘?没看见有人来买糖葫芦啊”老板一脸茫然。
陈逸风心头一紧,不好,出事了。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但只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哪里还有凤女的踪影?
他快步穿过人群,寻找着可能的线索。庙会上的喧闹声仿佛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这时,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街角处,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那是让人神魂颠倒的迷香
“凤女!”他大声呼喊,声音却很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一个卖馄饨的小贩热情地凑了上来:“先生,要来碗热乎的馄饨暖暖身子吗?”
陈逸风皱眉摆手,正要推辞,忽然看到小贩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那目光中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意味,却转瞬即逝。
“让让,让让!”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瑾周信带着几个伙计挤了过来。
“怎么样?”陈逸风急切地问道。
瑾周信摇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找遍了附近几条街,都没见着凤女的影子。”
“分头找!”陈逸风咬牙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小贩依旧在一旁热情地招呼:“先生,这天儿冷,喝碗热汤暖暖胃”
陈逸风心烦意乱,想着歇息片刻或许能理清思路,便在摊位前坐下。谁知刚一落座,后颈便传来一阵剧痛,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不好!”他想要挣扎,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小贩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等瑾周信察觉不对劲时,陈逸风已经被人从草堆后的暗道中拖走。现场只剩下一口煮得发黑的锅,和东倒西歪的板凳。
“该死!这是个局!”瑾周信懊恼地捶打着地面,“他们是冲着先生来的!”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秋七四当即放出悬赏:“三万两银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史密斯更是直接带人冲到了承天府衙门。这位洋人商人平日里最讲究礼仪,此刻却像头发怒的狮子,一脚踹开了府衙大门。
“我的朋友被人绑架了!”他用生硬的中国话怒吼,“你们若是不管,我就去议政衙门告你们!”
衙役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阻拦。毕竟这位可是洋人,背后还有租界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