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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明天是他开业的日子,法国希望号的猪鬃生意都在他手里。”牛掌柜缓缓道来,“一百多万两白银的大买卖,必须当场现钱结算。我倒要看看,他从哪里拿出这么多现银来。”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细细品味这个计策。良久,才有人打破沉默:“这这不是要他的命,是要他的脸啊。”
“没错。”牛掌柜眼中精光一闪,“要么拿不出钱丢尽脸面,要么”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真能拿出这么多现银,那就证明他背后有大靠山。”
“那我们岂不是”
“所以我说,后面这种可能性很小。”牛掌柜冷笑一声,“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一击不中,就再无机会。”
与此同时,岳桂生正在各个衙门里打点关系。他端着茶杯,与一位官员谈笑风生。
“大人,那个陈逸风来路不明,很可能与海外势力有勾结。”岳桂生压低声音,“您也知道,现在洋人总想着渗透我们的商道。”
官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事我会留意。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岳桂生一眼,“还需要确凿的证据。”
“明白明白。”岳桂生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大人费心了。”
另一边,沈达华正在乡下各个村子里游走。他坐在一家茶铺里,对着周围的农民滔滔不绝。
“都说那个陈逸风有通天的本事,只要跟着他干,以后就不用交赋税了。”沈达华神秘兮兮地说道,“现在加入还来得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农民们将信将疑,但“免赋税”三个字像是一颗种子,已经悄然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夕阳西下,陈逸风终于回到了洋行。院子里的装饰已经完工,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喜气。
梁镳走过来报告今天的准备情况,说到最后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陈逸风淡淡道。
“今天来了不少人打听明天的猪鬃交易。”梁镳犹豫了一下,“他们特意问是不是要现场结清全款。”
陈逸风眼神一凝,很快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用意。他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呵,看来有人等不及要给我们送见面礼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洋行门前就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人。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位新来的陈老板能不能顺利完成第一笔大买卖。
“这么大的生意,得现场付清白银,谁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
“听说至少要一百多万两呢。”
“完了完了,这是要栽个大跟头啊。”
议论声中,一辆又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都是望海有头有脸的商人。他们神色各异地走进洋行,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牛掌柜最后到场,他踱着步子进了院子,目光在四处搜寻着什么。忽然,他看到了站在二楼的陈逸风,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锋芒。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较量,即将开始。
鞭炮声响彻天际,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明月商行的大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三三两两的路人挤在一起,踮着脚尖想要看清门口的动静。
梁镳理了理身上那件特意订制的簇新长衫,目光如炬地盯着门口的动向。十几个机灵的伙计在他的带领下,忙着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
“王老板,快快请进。”梁镳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伸手将一位富商引向店内。
“牛掌柜到了!楼上雅座已经备好了。”身旁的伙计适时提醒。
大红绸缎包裹的崭新牌匾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十挂长长的鞭炮从二楼垂至地面,等待着陈逸风亲手揭幕的时刻。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叫卖声、讨论声此起彼伏。
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蹲在墙角,手里攥着刚讨来的铜钱,扯着嘶哑的嗓子唱着跑调的莲花落。调皮的孩童们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手中还紧紧捏着伙计派发的洋糖。
苗烈神情肃穆,带着十名精锐护卫和青云峰派来的五十多名士兵,严密把守着洋行的四周。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任何可疑人物都逃不过他们的盘查。
突然,人群外传来一阵嚣张的喝骂声:“都给老子让开!好狗不挡道!爷要给陈爷上礼,谁敢拦着试试?”
百姓们如惊弓之鸟般散开,中间留出一条通道。
只见张大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他那标志性的小辫子像一条毒蛇般盘在脖子上,尾端居然别着一枚闪着寒光的钢镖,随着步伐在胸前来回晃动。一身黑色练功服将他精壮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凶悍,手中把玩着两个铁球,发出令人不安的碰撞声。
“望海开店,还从没有拦过我张爷的。”张大冷笑着,目光挑衅地看向苗烈,“今儿个给你们送脸来了,你们倒好,把爷拦在门外?”
苗烈双眼布满血丝,一把揪住张大的衣领:“穿练功服来上门,分明是来找事!识相的赶紧滚!”
“来啊,有种动手啊!”张大不以为然地斜眼一笑,“不打你就是孬种!”
身后十几个徒弟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音里充满了挑衅。
梁镳眉头紧皱,但还是强压着怒火上前打圆场:“来者是客,张爷请进,上好茶已备好。”
张大走到门口时,和梁镳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张爷上礼,两吊半!”徒弟的吆喝声突然响起。
全场哗然,议论声瞬间沸腾。
两吊半,也就是二百五十文。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如此贵重的场合,却送这么点钱,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
梁镳的手指已经攥得发白,正要发作时,人群外又传来一声高喝:“岳桂生来拜!”
只见岳桂生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打着夸张的哈欠挤了进来。他那件本该体面的长袍皱巴巴的,显然是匆忙间穿上的。
“哟,这不是张大吗?”岳桂生阴阳怪气地笑道,“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凑个热闹。来人啊,照着张大的礼金,给我上二百五十两!”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两吊半对上二百五十两,这位岳桂生是存心要给张大难堪啊。
梁镳暗自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岳老爷太客气了,快快请进。”
“哪位是海外归来的陈先生啊?”岳桂生故作好奇地东张西望,“怎么不见人影?”
“陈先生正在楼上接待贵客。”
“呵呵,看来我们这些人都不够贵啊!”岳桂生意有所指地说道。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楼梯上突然传来一个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这是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