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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射得真好!"萧清华拍手称赞,她今日穿了件桃红色的衣裙,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要是让外人知道我们萧家二小姐有这般本事,不知要羡慕成什么样子。"
其他姐妹也纷纷附和,叽叽喳喳像一群欢快的麻雀。她们或坐或立,三三两两聚在廊下的凉亭里,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萧清柔却皱了皱眉,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
不够。远远不够。
前世种种惨剧在脑海中闪过:血染的庭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还有那些她拼命想要保护却最终无能为力的亲人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再来。"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颤抖。
她又取出一支箭,这一次瞄准得更加专注。眼神凌厉,气息沉稳,仿佛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张拉满的弓。
箭矢飞出,正中靶心。劲风激荡,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二小姐天赋异禀。"秦夫子笑道,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从十步到五十步,进境之快,老身还是头一次见。"
萧清柔放下弓,转身对秦夫子深深一揖:"还请夫子收我为徒,教我真正的箭术。"
这一拜,令在场众人都愣住了。凉亭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二小姐这是"秦夫子迟疑道,目光闪烁。
"我知道夫子出身武林世家,箭术精湛。"萧清柔抬头,目光坚定,"我想学真本事,不是玩乐。"
一阵微风拂过,带起她鬓角的几缕青丝。她的眼神让秦夫子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故人,那般坚定,那般执着。
"习武非易事,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秦夫子语重心长道,"大家闺秀,何必自寻烦恼?"
"我不怕苦。"简单的三个字,却字字千钧。
秦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往日那个娇生惯养的二小姐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情坚毅的少女。她的眼神里藏着一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东西。
"好。"秦夫子终于点头,"那从今日起,每天多留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萧清柔说。语气不容置疑。
其他姐妹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二妹,你何必如此拼命?"萧清华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你本就生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何必在这射箭上"
"是啊二姐,习武多累啊。"萧清琪也凑过来,"要不要和我们去看看新到的胭脂水粉?听说是京城来的。"
萧清柔轻轻挣开姐妹们的手,淡然一笑:"我自有打算。你们先回去吧。"
待众人散去,练武场上只剩师徒二人。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夫子取过一张红木长弓,展示了一套令人叹为观止的箭术。百步之外,连射十八箭,箭箭正中靶心,箭尾整齐划一,无一偏移。
"这才是真正的箭术。"秦夫子收弓,转身道,"但要达到这般境界,需要付出常人十倍的努力。"
萧清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请夫子指教。"
"从今日起,每日射箭两百次。练到手上起茧,手指流血。等你能在五十步外百发百中,再增加距离。直到能在百步外取人首级。"
萧清柔默默点头,神色平静。前世的血泪教训告诉她,在这个世界,唯有掌握真本事,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练到暮色四合,萧清柔的手指已经磨出了血泡。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一箭接一箭地射击。
"小姐,该用膳了。"夫人身边的丫头翠微过来传唤道。
"你先回去。"萧清柔头也不回地说,"就说我身子乏了,不去用膳了。"
翠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夜色渐浓,承恩堂中灯火通明。
"什么?清柔不来用膳?"陆氏放下手中的碗筷,脸色一沉。
"小姐说身子乏了"翠微跪在地上,小声回禀。
"练什么箭,尽做些男儿家的事。"陆氏怒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去,立刻把她给我叫来!"
就在此时,一名小厮匆匆而入,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夫人,少爷回来了"
听到儿子回来了,陆氏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与此同时,练武场上的萧清柔也停下了动作。天色不早,也该回去了,便收了弓箭朝着暖梅院走去。
夜风徐徐,带着初春的寒意。练了许久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点疼痛与心中的重担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了。
萧慕言走进来时,正看到母亲陆氏眼中怒火犹存。屋内香炉中的沉香缓缓升腾,却驱散不了这凝重的气氛。
"母亲为何动怒?"他快步上前,眉头微蹙,关切地问道。脚下紫檀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陆氏见到儿子的一刻,那股怒火消减了大半。她抬手示意萧慕言坐下,故作轻松地说:"无事,只是你姐姐说累了,不愿来用晚饭。"
"姐姐今日多练了半个时辰的箭,想必是真的疲乏了。"萧慕言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为姐姐说话,"练箭最是耗费体力,不如让她好生休息。况且这几日天气燥热,也该让姐姐歇息片刻。"
"你倒是处处为她着想。"陆氏冷笑一声,手中的绣帕被攥得发皱。檀木桌上的茶水早已冷透,她却浑然不觉。
"那是自然,姐姐是我唯一的嫡亲长姐。"萧慕言神色如常,目光却悄然打量着母亲的反应。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陆氏心中某根弦,她攥紧茶杯,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恨意。烛火在她面前摇曳,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母亲?"萧慕言察觉到她的异样,欲言又止。
"无妨。"陆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将那些汹涌的情绪压下,"我们去用饭吧。"她起身时,衣袖不经意扫过案几,打翻了几个茶盏。
侍女连忙上前收拾,陆氏却像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出了房间。萧慕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母亲的背影,随后跟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朝阳初升,院中树影婆娑。萧清柔站在廊下,活动着酸痛的手臂。昨日的练箭让她浑身不适,但这点苦头对她而言不值一提。晨风拂过,带来几片落叶,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小姐,让奴婢喂你吧。"瑶璟端着早膳,心疼地说。
"是啊,反正也没外人。"灵巧也在一旁劝道,"您这样强撑着,我们看着都心疼。"
萧清柔摇头,目光坚定:"不过是练箭酸痛罢了,过几日就好。"她拿起筷子,动作虽然迟缓,却依旧坚持自己来。
"小姐何必如此辛苦?"瑶璟不解地看着她,"您在府中锦衣玉食,有我们伺候,哪用得着学这些粗活?况且府上也不缺护卫。"
前世逃亡的记忆浮现眼前,萧清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些无助的时刻,都教会她一个道理: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她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已经长出了几个硬茧。
丫鬟们见劝不动,只好作罢,默默地站在一旁候着。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却衬得这位小姐更显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