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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宁舒蕴这一声,唤得周重云半边身子都酥了。
自那日山洞主动唤过自己一次夫君后,每每有在与她情浓时,周重云才得以哄她听得这一声。
她拉下他的手,却仍握着不放,粉嫩的指尖在他粗粝的掌心轻轻挠了挠,宁舒蕴又唤了一声“夫君。”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气音,带着蜜糖般的黏腻。
周重云忽然扣住她后脑,狠狠吻住那两瓣还在喘笑的唇。
宁舒蕴眸光微漾,忽见一朵芍药开的明艳,花瓣层层叠叠如粉绢堆雪。她指尖一勾,那花便颤巍巍绽放在她指间。
“菀菀,来。”宁舒蕴转身,朝不远处表妹招手,唇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这花衬你。”
苏菀菀正倚着门发着呆,闻言肩膀微微一颤。
“表、表姐…”苏菀菀绞着腰间丝绦,眼神飘忽,“我突然想起程姐姐约了我去挑马具……”
宁舒蕴不动声色地将花搁在案上,唇角仍含着温婉笑意:“既如此,快去吧。”
待那抹鹅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宁舒蕴才缓缓松开紧攥的帕子。
菀菀确实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
明明前些日子还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转,现在连簪花这样的亲近举动都要找借口推脱……
“姑娘,马场遣人送新制的马鞭来了。”燕儿在门外轻声禀报。
宁舒蕴倏然回神,下意识抚了抚鬓角:“进来。”
脚步声沉沉压过青砖地,来人逆光立在门槛外,高大身影几乎填满整个门框。粗布衣衫掩不住宽肩窄腰的轮廓,麦色脖颈上还沾着马厩带来的草屑。
“就放那儿吧。”她指了指花梨木案,声音比平日软三分。
周重云却径直走到她跟前,这人从不守规矩,此刻更是胆大包天,竟用马鞭柄挑起她下巴。粗糙木纹磨过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谁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他嗓音低哑,带着马场汉子特有的痞气。拇指抚过她眼下,力道重得几乎算得上冒犯,“这儿,都淌水了。”
宁舒蕴拍开他的手,眼风扫过门外。她压低声音嗔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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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苏菀菀这边。
“程姚媛!程姚媛!”
苏菀菀一阵风似的闯进程家闺阁,绣鞋踩得地板咚咚响。
程姚媛正歪在躺椅上看新淘来的话本子,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懒洋洋伸手:“蜜饯递我。”
桌上的那包蜜饯被塞进她掌心,同时响起少女闷闷的声音:“你、你说……我表姐人怎么样?”
“阿蕴?”程姚媛叼着蜜饯,声音有些含糊,“那自然是极好。”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落叶声。程姚媛以为人走了,抬头却见苏菀菀咬着唇站在那儿,眼圈微红。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程姚媛坐直身子。
“没有!”苏菀菀猛地摇头,珠钗上的流苏甩得啪啪响,“就是…就是表姐好像没我想的那么好。”
程姚媛挑眉:“哦?”
“我看见她让人跪在地上擦鞋!”苏菀菀声音陡然
拔高,“我亲眼所见……就是府上新来的那个马夫!”
记忆忽如潮水涌来。
那日她去寻表姐,远远看见芙蓉花掩眏的架下,高大男人单膝跪在青石板上。表姐的绣鞋尖抵着他膝盖,雪白裙裾与粗布裤管纠缠在一处。男人仰头说了句什么,表姐忽然抬脚轻踢他胸口,却被一把攥住脚踝。阳光透过花叶斑驳落在两人身上,表姐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
苏菀菀当时吓得扭头就跑,不敢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