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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险些惊呼出声。
周重云咧嘴一笑,犬齿在月光下白得晃眼:“小姐要坐稳了。”说罢利落地甩帘而去。
马车辘辘前行,宁舒蕴攥着被解开的丝绦,心跳如擂。这疯子竟敢在外头就……她咬着唇重新系好,指尖却不自觉抚过被他碰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粗粝的触感。
马车驶过长街,檐角灯笼在车窗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宁舒蕴掀开一角车帘,发现走的根本不是去宁府的路。
“小姐…“燕儿紧张地攥住她的袖子,“这是往哪儿去啊?”
“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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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门前灯火通明。
宁明诚等人俱是心急如焚,生怕宁舒蕴途中变卦又打道回府了。直到听到马蹄声传来,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宁舒蕴自苏府马车下来,月光将她身影拉得修长。
一旁的马夫立刻上前,躬身搀扶。他身形高大,弯腰时背肌将粗布衣裳绷得紧紧的,像头蓄势待发的狼。
锦帕虚虚搭在马夫掌心,不像借力,倒像牵着头蛰伏的猛兽。
两人一明一暗,竟让宁家众人无端生出几分惧意。
萧府门前,两盏描金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宁舒蕴立在马车旁,月光为她月白色的裙裾镀上一层银边,衬得她如霜雪般清冷。
“舒蕴来了啊。”窦秀婉第一个迎上来,脸上堆着笑,眼角却绷得紧紧的,“这一路辛苦了。”
宁舒蕴淡淡扫她一眼,并不答话。
“姐姐……”宁安冉怯生生唤了一声,手指绞着杏色帕子。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素淡,连往日最爱的金镶玉耳珰都没戴,倒真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还不快去通传!”宁明诚对随从喝道,目光却闪烁不定,不敢与长女对视。
宁家仆人连忙上前叩响萧府大门上的铜环。
沉闷的叩门声在夜色中回荡,许久才听见里头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敲敲敲!有什么好敲的!”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小厮探出头来,“我家主人不在!一天到晚的,烦不烦!”
宁明诚脸色顿时铁青,窦秀婉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宁舒蕴冷眼旁观,心知这是萧家故意给宁家难堪——若是家主没有授意,哪个下人敢这般放肆?
“宁家大小姐特来拜访。”宁家仆人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那小厮闻言一愣,目光在宁舒蕴身上打了个转,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宁大小姐!您稍等,这就开正门!”
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头灯火通明的庭院。
宁舒蕴心头微动——萧家这是唱的哪出?
穿过重重院落,有仆人将宁明诚等人引去了他处,宁舒蕴独自一人,被引入了正厅。
厅内烛火通明,萧老爷子端坐在主位上。萧老爷子比上次见面更显老态,眼睛浑浊无神,正由仆从扶着喝茶。
宁舒蕴刚一进门,就遇上了萧母李荣珍的拦路。
她习以为常,摆出一副婆婆架子,吊着嗓子道:“哟,这不是宁大小姐吗?这么些日子不来请安,是觉得自己身份贵重了?小小年纪就这般不懂规矩!”
宁舒蕴闻言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整日把‘礼数’挂在嘴边,怎么不见您教教令郎什么叫‘礼义廉耻’啊?萧夫人,还是先管好自家儿子的裤腰带吧。”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从前宁舒蕴在李荣珍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何时敢这般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