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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蕴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鬓边白玉响铃簪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老人家说笑了,我不过是走错路罢了。”
她指尖不着痕迹地掐了掐燕儿的手腕,示意丫鬟后退。
那老妇浑浊的眼珠却突然精光暴射,枯树般的手掌快如闪电地扣住了燕儿咽喉。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老妇声音陡然阴冷,哪还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模样。
宁舒蕴心头剧震,袖中暗藏的银簪已滑至掌心。
可还未等她动作,老妇另一只手已如铁钳般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啊!”燕儿痛呼出声,脸色瞬间煞白。
“别伤她!”宁舒蕴厉声喝道,挣扎间发髻散乱,青丝如瀑垂落肩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风烛残年的老妇竟有如此身手。
老妇狞笑着将她们拖入院中,黑漆大门“砰”地合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
院内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墙角堆着几口蒙尘的大缸,缸口缠着褪色的红布。
“跪下!”老妇一脚踹在燕儿膝窝,丫鬟痛呼着扑倒在地。
宁舒蕴刚要上前,颈侧突然一凉。
一柄泛着青光的短刀已抵在她咽喉。
“老实点,否则这丫头先见阎王。”
同一时刻,玉露斋门前。
周重云正排着长队,粗布衣裳下的肌肉因久站而微微发僵。
他百无聊赖地数着前面的人头,忽然听到身后两个妇人的闲谈。
“这家的冰玉圆子可是羊角坊方圆五里最好吃的,我家那口子隔三差五就要来买。”
“可不是嘛,听说掌柜的祖上是御厨……”
“羊角坊?”周重云瞳孔骤缩,手中铜钱“叮当”落地。
他猛地转身,眼神寒意刺人:“你刚才说这是哪里?”
妇人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结巴:“羊、羊角坊啊……”
周重云脑中“轰”地一声有什么炸开。
羊角坊!它乃乃的!
他丢下铜钱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摊主的叫骂声。
马车帘子被粗暴掀起,车厢内空空如也。
周重云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俯身从车辕下摸出一把短刀别在腰间。
足尖一点便跃上屋顶,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疾掠而去。
秋风卷起他粗布衣摆,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旧伤疤。
院内,宁舒蕴被反绑在太师椅上,粗糙的麻绳勒进她细嫩的手腕。
燕儿被丢在角落,嘴里塞着破布,脸上挂着泪痕。
老妇慢条斯理地解开宁舒蕴的哑穴,枯瘦的手指在她颈间游走:“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她阴森森地笑道,“你还挺能藏的,忍了那么久才出现?”
宁舒蕴强忍恐惧,声音却出奇地平稳:“你说什么?我根本不懂你什么意思。”
她抬眸直视老妇,“最好快放了我们,我的人就在附近,很快就找来了。”
“找来了又如何?”老妇嗤笑一声,突然一掌劈向身旁石桌。
只听“咔嚓”一声,厚重的石桌应声而裂。
“当老娘是什么三脚猫都能对付的?”
宁舒蕴心头一颤,这掌力绝非寻常武者能有。
她强自镇定:“你要什么?”
“东西在哪?”老妇逼近一步,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她,“交出来,饶你不死。”
宁舒蕴根本不知道对方在找什么,但眼下保命要紧。
她下颌微扬,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先放了我和丫鬟,我自会带你去取。”
老妇眯起眼睛,突然从袖中抖落一物。
正是宁舒蕴藏在袖中的银簪。
“小姐的暗器倒是精巧。”她讥讽道,“可惜……”
话音未落,老妇突然出手如电,短刀在插在了燕儿腿上。
“啊!”燕儿惨叫出声。
“住手!”宁舒蕴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老妇按回椅中。
“最后一次机会,东西在哪?”老妇的刀尖抵在燕儿心口,“否则这丫头的心脏就要换个地方待了。”
宁舒蕴咬紧牙关,强撑出一丝威势:“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动我的后果!我父亲是当朝……”
“宁明诚,宁大人的大女儿,宁舒蕴。”老妇冷笑着打断她。
“区区五品官的女儿,也好意思拿来唬人?”她俯身凑近,口中呼出的气息带着诡异的甜腥味。
枯瘦如柴的手指猛地掐住宁舒蕴的脖颈:“你爹见了我们主子都要跪着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宁舒蕴瞬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