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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明眼中含着恨意,“她知晓林大人信件内容的当日,就给我写了一封信。拜托我送到青石镇,她哥哥家。”
“我怕她害我。可她说,她和我一样,都与沈寻文有仇。她有孩子牵挂,没办法立刻离开。但是她会安排人带我走,并妥善安置我。”
“可是她骗我。”
“我等了十天,都没有等来她的消息。等来的,确实沈寻文的追杀。”
“我和勇哥差点死掉。”
“好不容易逃出安阳县,便再也不敢回去,只能隐姓埋名在江源生活。”
“可是我在那次追杀中受了重伤,身子一直不好,生孩子后更是毁了身子。每日只能喝药续命。”
“你倒是说说,我今日这田地,难道不是拜他们夫妻所赐?沈寻文夫妻还不够歹毒吗?”
沈栀意努力回想,当年母亲在将外祖父下葬后不久就病倒了。紧接着就是舅舅等人全数被杀,母亲从那之后就没有下过床榻。
没多久,就被沈寻文活活掐死。
如果邱明说的都是真的,想来是母亲回府之后,准备之中露了马脚,被父亲囚了起来。
沈栀意不敢想,当年母亲知道真相时该有多么难过。
本来以为只是丈夫对婚姻不忠,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因丈夫而死。本想要提醒兄长防备,却让兄长全数被杀。
那种自责和痛苦怕是就已经足够将她整个人摧毁掉。
沈栀意脸色发白,双手也没了举剑的力气,双腿一软整个人有些站不稳要往后倒。
谢砚辰连忙上前,抱住她,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度,大口呼吸,想要获取一点力气。
“没事,有我。”
谢砚辰护着她,将她扶着坐回椅子,然后冷声开口问道:“信在哪里?”
邱明看看自己男人,下定决心说道:“你们先给我们准备一些银两和马车,我就告诉你们林大人的信在哪里。等我们出城了,我自会告诉你,林氏的信在哪里。”
谢砚辰并没有打算放人走。一旦拿到信,查到贪污受贿的证据,这邱明可是人证。
沈栀意哆哆嗦嗦喝了一口热茶,心绪已经缓过来许多。她扯了扯谢砚辰的衣袖。
谢砚辰低头,看她望着自己,似有话要讲,连忙弯身,凑到她面前。
沈栀意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放鱼,不脱钩即可。”
谢砚辰立刻明白沈栀意的意思,只是起身地时候,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我现在就让人按你说的办。你最好是别玩花样,不然,我便是不要拿两封信,也会将你们一家剁碎了喂狗。”
谢砚辰身上有一股戾气,也有上位者的威严,他的话很有威慑力。
邱明如果一开始是有小心思,现在也没有了。
她不敢。
邱明一家人上了马车,沈栀意也按她说的,找到了外祖父留下的信。
看着信纸上斑驳的血迹,沈栀意不由心脏抽搐,生生发疼。
外祖父在心中详细阐述了沈寻文利用职权,同京中来人勾结,贪污赈灾款,倒卖生铁。
甚至还在信中提到,沈寻文欺上瞒下,将感染瘟疫的百姓,全部锁在灵泉镇,放任其死亡,而不进行救治。
谢砚辰看到信件内容,气得直接劈裂了茶桌,怒骂道:“这沈寻文是畜生不成?灵泉镇那几百条人命,就被他这样放弃。”
沈栀意眼神有些空洞,“不,是九百多条人命。”
谢砚辰:“?”
沈栀意道:“阿娘缠绵病榻之时,还日日抄写佛经。她跟我说过,为了九百多名亡魂所抄。”
当时自己不懂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了缘由。
娘亲的应该不是生病,而是被沈寻文喂了毒,制造出体弱的假象,方便能将娘亲名正言顺的囚禁起来,房门都不能出去半步。
“他已经将我娘囚了起来,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吗?”
沈栀意握着信件的手因为用力紧握,而指尖发白。
谢砚辰不忍心告诉她,只有死人的嘴,才最严。他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也忍不住抽痛。
他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一剑捅死沈寻文这个人渣。
又同时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弄死这个王八羔子。
沈寻文在这件事里,只是一个跑腿的。
由于处在了安阳县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才会被安排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真正的蛀虫,是沈寻文背后的人,是那两个从京中来的贵人。
林大人在信件中并没有提到那两位贵人是谁。不知道他是没有查探到对方是谁,还是查到了,只是没有在信中提及而已。
沈栀意同样也想到这个问题,“谢砚辰,我外祖父应该是知道与沈寻文勾结的贵人是谁的。要不然,沈寻文不会有那个本事,也不会那样着急地处理掉我外祖父。”
“再说,当时外祖父官高一级,如果说对方要收买,应该第一个要收买的是我外祖父才是。”
谢砚辰同意沈栀意的看法。
两人等着邱明离开以后,立刻去派人找来了林氏的信,想从信中获取信的线索。
沈栀意看着有些泛黄的纸张,有些近乡情怯,不敢拆开信封。
谢砚辰接过信件,小心地拆开。
“兄长大人尊前,敬禀者:
久未通函,殊深驰念。兄羁旅江湖,未得执绋扶柩于故里。思及此,肝肠寸断,泪湿罗衫。今父灵已安厝祖茔,然兄未克亲奠,妹独跪茔前焚楮,形单影只,尤增风木之悲。
伏乞兄于家中设灵龛,奉父神主,使魂魄有所依归。妹虽不孝,然已制素服麻履,俟来日归宁,当携小女知知同叩灵前。若彼时路途险远,稚女不堪跋涉,亦必遣人奉时食冥器,以尽孝思。
临颖涕泣,不知所云。伏望珍重玉体,顺时自摄。
妹雪娘泣血谨上。”
沈栀意在旁听着,早泪湿了衣袖。不过只言片语,沈栀意好似又看到母亲,单薄的身子伏在案前,忍着泪,写下这封信。
她哭了许久才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我娘一定是想要留证据到青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