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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溶月看着他的神情,很怀疑哥哥是否如他说得那么暴力。
“胡说什么?对了,事可解决了?”楚溶月紧张兮兮,从圣旨下来,自己长期处在紧张的状态,哪怕哥哥好几次安慰,可午夜梦回,总能看见大红的花轿,艳丽的火海将自己吞没。
魏予安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有些心疼的拿过她的手:“不着急,再过几日,有我这呢。”
楚溶月点点头,没说话。
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魏予安料事如神,没过几日,东南江堤大坝被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皇上大怒,派人去彻查此事,魏予安主动请缨,朝堂众臣纷纷帮着说话,魏禹盛心中冷笑,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也有意为父皇分忧。”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都很是满意,可,该派谁去呢?
莫将军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慎王殿下为人稳重,做事细心,正是绝佳人选,反观魏王初出茅庐,对民情不甚了解,不如在试炼几年也不迟。”
皇上点点头,盛儿确实年轻了些。
礼部尚书也站了出来:“皇上,臣不以为然,魏王虽年轻,却为人真挚,正适合安抚百姓。”
定国公上前一步:“臣举荐慎王,事关百姓安危,还是要稳妥一些比较好。”
“臣附议……”
朝堂众人分为两拨吵吵嚷嚷,不过支持慎王的大多手握重权,反观魏王这边人虽多,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皇上被吵得头疼,冷不丁瞅见一旁的太子,突然问道:“太子,你怎么说?”
朝堂一下子静了下来,齐刷刷看着太子殿下,却见他温润一笑:“都是儿臣的弟弟,偏帮着谁也不对,不过,儿臣倒是有一主意,不如放三弟去外面试炼一番,留二弟在京中处理粮草一事,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大善!”皇上笑着抚手,这主意再好不过,大堤受损,除要安抚灾民,粮草也是一大要紧事,太子这个主意既不伤了兄弟和气,又能面面俱到,不愧是朕的儿子。
魏王看了一眼和稀泥的太子,不屑的低了头,这个大哥只知道讨好父皇,真不明白怎么当上的太子?
魏王低头领旨谢恩,却没看见太子与慎王相视一笑的默契。
得了能出头的机会,魏王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出了京,满脑子都是自己得胜归来时,众人羡慕的眼神。
而就在魏王出京五六天后,慎王偶感风寒,无奈将粮草一事交给了楚清远处理,自己退居王府养病,得到消息的定国公赶忙告诉了自家夫人,终于换得了上床睡觉的机会。
宫中,皇后娘娘绕着一根线,问道:“父亲那边可给了回信?”
“娘娘放心,郡王已安排妥当。”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将线细细收好,打算待太子妃怀孕时拿这线绣个肚兜出来。
到底是金玉窝里出来的人物,魏王一到受灾地点,看到那满地腐烂的尸体和灾民肮脏的样子,差点吐在地上,忍不住掩了口鼻进了眴郡王给他安排的住处。
“见过王爷!”眴郡王年过六十,依旧铁骨铮铮,很是看不上魏王这般花花公子。
魏王强忍着恶心:“郡王爷不必多礼,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回王爷,大坝下百姓已全数转移,只是死伤过半。臣已命人尽快抢修大坝,可这粮食始终是个问题。”
魏王缓了一会,觉得好些了,听了这话,笑了笑:“这一点郡王爷不必担心,京中很快就有粮草送来。”
眴郡王鄙视的看过去:“王爷一路过来,难道不知道路难行,马车是万万过不来的?”
额,魏王一噎,他是隐约记得有一段路难行的很,都是泥泞,可这马车怎么就过不来了呢?
“那便请郡王派兵修路,在粮草赶到之前尽快将路修好。”
眴郡王几乎要骂人了,却还是强压着火气:“王爷,且不说臣手下之人都在修补大坝,就是那路已毁了十七八九,要让臣如何修补?”
哎?魏王一愣:“大坝被毁不是冲下许多泥土吗?郡王大可用这些去修补路,至于人手,本王也带了一些人,尽管使唤就是。”
傻逼!眴郡王看了他一眼,想到女儿说过的话,没反驳,领了命下去。
京城这边,楚清远难得受到重视,连夜清点了粮草,派精兵押运,吩咐务必在半个月之内赶到。却不妨那精兵出了京百十里,卸了一半粮草偷偷运走,又塞了草皮树叶进去充数,继续向前赶路。
按照与太子的约定,这半数粮草尽归了太子那边,至于用途,魏予安不关心,太子用来养兵也好,用来浪费也好。只要不用来对付自己,魏予安乐得自在。
说回魏王那边,得了魏王的命令,眴郡王不得不抽了一半的人去修补路,余下的尽心尽力的修补大坝,又以粮食为报酬吸引百姓来帮忙,一群人做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闲着无事出来的魏王看见了。
“怎么能让百姓干活呢?”魏王皱眉?百姓刚刚经历苦难,哪里有力气帮忙修补大坝。
一身泥沙的眴郡王从大坝上下来,木然的看着魏王:“王爷不好好在府中呆着,出来做什么?”
魏王干笑:“郡王怎么也亲自上场了,就算人手不够,您身为皇亲国戚,也不该亲自动手啊。”
眴郡王大约有些理解女儿为何看不上朱贵妃母子了,落地的乌鸦咋一转眼成了凤凰,整日想着学凤凰的骄傲,却不曾看见凤凰泣血时的苦难。这对母子,当真登不得大雅之堂。
“那依王爷之言该如何?”
魏王笑了笑,自觉是一片好心:“自然是让下人来了。还有百姓,一个个瘦骨嶙峋,哪里干的了重活,不如让百姓都歇下来,另外找人做吧”
魏王殿下一片爱民之心,只是这话让百姓听见可就要骂娘了,先不说修补大坝本就是为了早日重建家园,就是在现在口粮不够的时候,多做一份工多得一份粮食也能保证家人不饿死,可魏王的话,却是要断了他们的生路了。
“是,就依王爷所言。”
得到肯定的魏王更是得意,假意绕着大坝转了一圈,回去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就上床休息了。
是夜,眴郡王将百姓通通转移到山上,派了手下士兵伪装百姓,只等着粮食运来那一刻爆发了。
精兵们得了吩咐,自是紧赶慢赶的赶往灾区,可就在离灾区数十里地,看着有些坑洼的泥地,负责运输的将军就命人原地休息了。
“去给魏王传话,粮草于路上被困,请速带人支援。”
手下小兵领命,一脚踏进泥地,仅仅沾了脚底一些泥土,然后一路跑走了。
魏王得了消息,急的顾不上找眴郡王商议,直接命正在修补大坝的人出城搬运粮草,一时大坝上人烟稀少,反观那泥泞路上,来来回回挽起裤腿的士兵艰难的扛着粮草。泥地难行,粮草又受不得损失,是以待全部粮草都搬运进城,已是三天之后,而在这三天里,大坝修补进程一无所获,百姓也陆续死去。
魏王急的跳脚,却只干巴巴等着粮草一批批进来,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待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
眴郡王在背地里默默看着,待到最后一批粮草进城,提前疏散了大坝上的士兵,是夜,正准备施粥的魏王还未来得及开始,大坝再次坍塌,一泻千里。
忍无可忍的眴郡王带着人从水里捞出魏王,随手甩了甩,然后连带着一封折子一起送回了京,自己则开始带领剩余的百姓修补大坝,同时拿出郡王府所有存粮,与百姓共度难关。
收到折子的皇上来不及关心儿子,打开细细扫了下来,登时火冒三丈,眴郡王心疼百姓,在折子里将魏王的行为一一告知,其中不乏愚蠢,刚愎自用等词语,从魏王撤百姓修补大坝到他不了解地形强行让士兵搬运粮草导致大坝二次坍塌,最后,附上当地地形图一张,从图上可知,有一近路可进城,而急于求成的魏王根本不问不打听,一味的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皇上摔了折子,下旨怒斥魏王,令其闭门思过,罚一年俸禄充公。朱贵妃因着儿子也头一次受了帝王冷落。
然而,事还没完,没过几日,眴郡王快马传信,言道打捞出来的粮草半数掺杂草木,眴郡王府余粮已尽,若京中在不派粮,只管给老臣收尸就是。
皇上一口血喷出来,将楚清远革职查办,楚一墨替父请罪,自请押运粮草。再加上国公府将军府纷纷上折子求情,皇上才将楚清远贬至一小城做了个知府。
楚清远心灰意冷,又没人在朝中替他说话,看着长子冷漠的侧脸,很是不甘的低下了头。
大约,自己这次是再翻不了身了吧。
楚清远临行当日,姜慕云所出的一双儿女谁都没来,楚清远叹了口气,吩咐王姨娘照顾好自己和女儿,又偷偷留了一笔钱给她,带着爱妾梅姨娘踏上了出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