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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驰站在司韫的门前，摁响了门铃。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对面倒是开了门，传来温栎的声音。
“她还没回来。”
沐驰是背对着温栎的，一手摁在门铃上。
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长柄黑色雨伞，雨水顺着伞身蜿蜒而下，在地上洇湿了一滩水迹。
沐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郭亭煜的电话。
“你把司韫送回来了吗？”
“喂……嗯哼对，我亲眼看到她进了小区才走的。”
“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在城中村附近，看到一个老女人被她儿子抢了钱，摔在地上。”
城中村三个字一出，沐驰就知道了原因。
“让顾景阳三个小时后，来司韫家，退烧药碾成粉，再买一包棒棒糖，要阿尔卑斯牛奶味的。”
“顺便帮我去我家拿套睡衣和西装。”
电话那头传来顾景阳粗重的喘息声，他调侃了句。
“成，你家小祖宗又深夜emo玩淋雨play了？”
沐驰没回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揣进口袋里。
单手插兜转身看向温栎。
“小叔叔，你家有啤酒吗？”
温栎的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他皱眉摇了摇头。
“有红酒和洋酒，可以吗？”
沐驰摇头，“太烈了，不行。”
他转身抬手，手指在密码门上连输了五六个密码。
成功打开了门，身后传来温栎隐隐有些质问的声音。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怎么有她的密码？”
沐驰将雨伞靠在大门旁边的墙上，他单手插兜走了进去。
“她对数字不敏感。”
无论是日期还是密码她都不敏感，密码也是来来回回用那几个，多了她记不住。
沐驰走进厨房翻开冰箱，单手拎起两瓶啤酒后，退了出来锁上门。
他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拎着两瓶啤酒进电梯时，温栎也跟了下来。
温栎摁一楼电梯时，问：“司韫出什么事了？”
沐驰往后退了两步，靠在电梯里的墙上。
“也没什么事儿，小姑娘姨妈前后情绪不稳定，emo一下就好了。”
沐驰和温栎是在一楼大堂后门外，草丛旁的台阶上找到司韫的。
细细密密的雨帘连绵不断，深夜的冷风泛起层层寒意。
司韫在台阶上缩成一团，她抱着腿将脑袋埋进膝盖里，瘦弱的双肩有细微的颤动。
又变成了那副鬼样子。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他怎么养着哄着宠着司韫。
只要遇上原生家庭里的任何一件事，一个人，她总会瞬间、即刻之间被打回原型。
司韫之前总说他身上有一种强烈的自毁感。
可她不知道，她自己身上这种感觉更甚。
那是一种百无聊赖对死的向往，不想活了的自毁感。
起码他还想活着，想和她好好活着。
沐驰站在屋檐下点了根烟，静静地看着她。
温栎从他的手里掠过雨伞，一键打开后走了过去。
他撑着伞半蹲在司韫的面前说着什么，司韫的脑袋没有抬起来过。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所有的声音充耳不闻。
就像一个人失去了灵魂，只剩下沉冗躯壳，空旷地游荡在天地间。
真特么看不惯她这副鬼模样。
沐驰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两下，将那微弱的火星碾灭。
烟雾从他的薄唇溢出，飘荡在雨中瞬间消散。
冰冷的啤酒早已将他手指冻到发麻，他没撑伞逆着雨流往上走。
沐驰走到司韫的身旁，挨着她的肩膀坐下，将手里的两瓶啤酒放下。